“先生可别心疼,相比于,这没药便是贱价了,没药称重卖,可,却是按粒来卖”
李加兰带着褚少孙找到卖的地方,确实只有一小罐,为半透明的乳白色、黄色的块状或颗粒状,看起来像晒干的鱼胶。
卖的示巴人身旁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昆仑奴,警惕地看着每个来问价的人。
“沙漠珍珠,白色黄金。“李加兰指着介绍,而褚少孙确实闻到了一股清盈雅致的香气,难以忘怀。此物也是树脂,生长在沙漠中,极其难得。
“可埃及人却偏爱此香。”
李加兰道“埃及人事死如生,其王号法老,法老死,以石为封土,平地起山陵,陵下修墓室。而为了让法老不朽,便要开膛破肚,摘去其脑髓及五脏六腑,像腌咸鱼那般,在尸体上涂抹各类名贵香料,这最不可缺。”
埃及人相信,是最接近神的气味,是引渡灵魂的指引,可只有阿拉伯半岛南部产出,过去得跨越数千里沙漠用驼队运输,如今海路开通,示巴国依靠出口获取财富,强制将国内所有集中于此,确实方便多了。
这玩意对汉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埃及人而言,却已是必需品。即便不是法老,普通人也梦想死后能够不朽,埃及的神庙专门制作木乃伊的工匠,只是穷人用不起名贵香料,仅能用泡碱来防腐。
“我甚至在港口神庙附近,见过狸猫、蛟都被制成干尸,售卖给人带回家陪葬。褚先生,等到了托勒密埃及,你是否要买上一二把玩”
还把玩李加兰是个猎奇爱好者,兴致勃勃地说着极其恐怖的异域风俗,让褚少孙毛骨悚然,这故事听得他既害怕又高兴,又能在行记里记上一笔了。
他们在示巴国港口等了两天,才等来了下一批船,这支船队也是十余艘,在横渡大洋时折了一条商船,幸好水手大多救上来了,名为“辽东号”的大翼战船也没事。
直到这时,褚少孙才知道,陈汤之所以非要等着,是因为辽东号上,有骠骑将军派往托勒密埃及,向埃及女王敬送礼物的使者
都护府使者名曰“吴在汉”,二十几许年纪,听说是关内侯吴宗年之子。
吴在汉的容貌与一般汉人有些差异,却是当年吴宗年滞留匈奴右部时,与胡妻所生之子。吴宗年任典属国数载,五年前逝世,他与发妻生的长子承了爵位,这吴在汉则到身毒投靠骠骑将军,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数次奉命出使安息、埃及。
吴在汉邀请褚少孙,在接下来的航程里与他同乘一船,也有个说话的伴。
“船上多是南人,不通官话,即便有一二乡党,亦说不到一块去。”
褚少孙巴不得如此,等船只拔锚时,便向吴在汉求问“吴大夫,那托勒密埃及不是有王么为何又有女王”
吴在汉道“海西各国,制度风俗各异。那托勒密埃及有一俗,便是血亲通婚。”
“啊”
继木乃伊之后,褚少孙又长见识了“莫非这托勒密埃及信拜火教”
吴在汉摆手道“不然,用骠骑将军的话来说,粟特拜火教,那是大奸大恶河中五城城主,竟有娶亲生女儿者”
“而托勒密埃及,只能算小奸小恶。”
他说道“我上次出使时曾打听过,托勒密王自诩天神之种,讲究血脉纯正,于是便令姊弟兄妹通婚,如今其王曰托勒密十三世,与其姊成婚,号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夫妻共治一国,自登基后已两年。故称女王,不称王后。”
褚少孙仍觉不足“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即便两王并立,也总有上下之分,那究竟以谁为主”
吴在汉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