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海路上,也有许多东南亚的邦国抵达日南郡入贡,孝武时已知海路已经探索到了狮子国,也就是斯里兰卡,再努把力不就到苦苦探寻的北印度了么
忙活完这些,张敞才开始履行皇帝的密诏,准备了解这几年废帝刘贺都做了什么,近来听闻大将军薨、霍氏族后,可有异动结果不查不知道,刚一查,便有人来告了刘贺一状
“郡守,故昌邑王贺遣吏入成都购买木俑,欲行巫蛊事诅咒天子”
受到举咎后,张敞十分紧张,要知道,巫蛊乃是大逆之罪,是很严重的指控,著名的巫蛊之祸就不必说了,孝武的陈皇后,就是以巫蛊事而废,几十年后卫家也一脚踩了进去,在卫太子举兵前,公孙贺父子、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卫伉都以巫蛊而死。
而广陵王刘胥也被楚王举报,说他让巫师下蛊诅咒天子,这案子就是张敞去办的,之所以不死,一来是因为广陵王将涉事者都杀光了,二来,则是天子不愿背杀近亲之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眼下若刘贺真这么作死,派人买偶人埋地里诅咒皇帝,那他恐怕真要步后少帝后尘了
在收捕刘贺派来采买东西的家监,又在市场仔细调查后,张敞不由大怒,指着手下搜上来的所谓“偶人”,骂举咎刘贺的严道官吏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巫蛊人偶”
这些偶人,其实是一些陪葬用的小木俑,多是女侍从小姐姐木俑,高尺余,脸蛋雕刻描绘得眉清目秀,所着衣服为交领右衽,广袖曲裾长袍,袍缘饰以黑地红花织锦,袍面则为菱纹和云纹。两手垂拱于袖中。又于头顶作发髻,髻顶均插一根竹签。
这是随便一个中人之家都会随葬的东西,原来是刘贺一个妾得病死了,为了安葬她,特派家监来成都采购明器木俑陪葬。
而随行的小吏就诬告了一通。
“看来不少人真想借刘贺的头颅谋一场富贵啊。”张敞只觉得刘贺真是凄惨,若天子摆明态度要杀掉这废帝,那或许这场诬告就成真的。
在不拘轻佻的外表下,张敞是个心地良善之人,他不齿于靠这种方式更进一步,决定亲自去严道看看情况,观其言察其行,再如实禀报天子。
严道四川雅安市荥经县在蜀郡南部,离开成都,过青衣江后,膏腴平原被甩在身后,四周再度变得闭塞起来,到处是森林和大山,曲曲折折的道路最终抵达严道。
蛮夷曰道,这里本是秦国的“智囊”樗里疾封地,在孝文皇帝时,因为发现了大铜山,被封给了邓通,邓通来此采铜铸币,与吴国的钱并行天下。
而张敞看到,铜山上干活的,便是在成都市场上和牛马一起叫卖的僰僮、羌奴,此处驻扎着蜀郡西部都尉上千戍卒加以看管,也顺便盯着废帝。
废帝刘贺的居所,在严道县城边上,邛水之畔的邛崃山邮亭,坐落于一个小盆地里,张敞来此一看,这哪里是馆舍,分明是个监狱周围山上修了石垣,每隔百步设了足足八个望楼,各驻一队兵卒看管。
作为蜀人,王褒对这里的典故倒是熟悉,低声道“昔日淮南厉王刘长谋逆死罪,孝文皇帝不忍惩治,只废其王位,从群臣之议,将刘长遣来蜀郡严道县邛崃山邮亭,令其妾媵有生养子女者随行同居,由县署为彼辈兴建屋舍。“
结果刘长半路就自杀了,修好的屋舍遂空了下来,最终在刘贺砸了玉玺后,被大将军霍光一怒之下遣至此处,至今已整整六年了。
“太狭小了。”张敞不由摇头,那屋舍跟尚冠里的西安侯府差不多大,但里面住着的人数,是好几倍吧
“馆舍内有奴婢一百八十三人。”
负责监视刘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