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只琢磨着,争取几年后西安县农事名扬天下,总结出一套区田法和新作物的种植经验来,自己便可以怂恿刘病已来一出
“全国农业学西安”
而到了本始元年四月,田延年才得知任弘招揽了那个名为氾胜之的小力田为舍人,只没搞懂他这是要玩哪一出。
田延年见过列侯招揽文人辞客的,见过豢养死士武夫的,甚至有人招强盗窃贼,行鸡鸣狗盗之事,但招揽力田做门客,还真是头一遭。
“西安侯素喜农圃之事,应不是什么大事。”
大汉列侯们的爱好十分广泛,种田又不违法,纵田延年身为大鸿胪,也挑不出毛病来。
更何况,他眼下精力只要集中在整治诸侯王上,上个月,田延年已与于定国等一同,押解广川王刘去、清河王刘年,以及四个犯罪的王子侯回了长安,这趟冀州之行可谓收获颇丰,震惊天下诸侯。
而田延年还不满足于此,大将军说一,他就要做二,对犯罪宗室穷追猛打派去青州、荆州两地的绣衣使者也传来捷报淄川王刘终古,荒淫无度,让所爱女奴、婢女和他的八个儿子通奸。长沙王刘建德,燔民九十六家,皆已查办,眼下两王都被内史监视软禁,而将罪证呈送长安。
至于青、荆被绣衣使者顺路擒补的王子侯,也有四五个,宗室邸狱怕是要塞得满满当当
田延年任大鸿胪不过四个月,便如此雷厉风行,天下侧目之余,他手下官吏有些担心,劝诫道
“君侯,孝武时有御史大夫主父偃,上推恩之策,助孝武皇帝削弱诸侯,而主父偃又告发燕王刘定国禽兽行谋反、齐王内淫佚行僻等事,以至燕王齐王皆论死、自杀。其行事太横,天下诸侯惶恐,赵王彭祖恐其为国患,乘主父偃离朝之际,上书告发,孝武下吏治罪,主父遂族”
“君侯如今初为大鸿胪,便对诸侯大加逮捕论罪,日绳汉之王子侯,诸侯以小罪而受责,必恐,对君侯不利啊。”
自有汉以来,替天子对诸侯开刀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晁错如此,主父偃亦如此,舍人的担心倒非多余,田延年直接将他在河东的酷吏手段用在诸侯身上,他倒是不怕,但手下人却有些忌惮诸侯们都是天子的亲戚啊,事情会不会反过来给他们一个“离间骨肉”的罪名
“广川王所犯只是小过”
但田延年却有自己的自信,主父偃之死,是因为孝武皇帝姓刘,利用完主父偃削弱诸侯,再将其处死以安刘姓诸侯之心。
可如今,朝中说了算的,不是刘姓皇帝,而是大将军,未来这天下,也将姓霍
田延年也察觉到,想要大将军改变心意,一举代汉恐怕有些困难。但大将军无此意,其子嗣可不一定霍大将军为周文王亦可,而他田延年,或可为辅佐“武王”的太公望。
这次处置诸侯,倒是提前铲除刘姓羽翼的好机会。
“我能五鼎食,而非五鼎烹。”
所以田延年才肆无忌惮,对诸侯大肆论罪,让他们惊慌失措,一来杀了这群猪丰了国库,好帮大将军实现积蓄府库攻灭匈奴的计划,若真能实现,大将军威望将无与伦比。
二来,田延年真正的目标,还不是广川王、清河王这些小虾米,而是那条盘踞广陵国数十年的大鱼。
虽然刘姓诸侯多是废物,但广陵王好歹是孝武仅剩的一子,为王数十年,在宗室中有些威望。若他日霍大将军的子嗣真有代汉之事,刘胥振臂一呼,说不定还真能搅得东南大乱,与其留祸患于未来,不如现在就干掉他。
但刘胥不同普通诸侯,不能随意处置,田延年故意先查处其他诸王,刘胥必定心虚,或许被人游说,说几句“今反亦死,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