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靡的担心没有错,先贤掸是打算战争后,就赖在伊列水不走的,甚至想反过来将乌孙吞并。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汉军西出蒲类海,攻击了卑陆后国的消息传来时,还在大嚼牛羊肉的右部诸王,顿时坐不住了。
他们的部众大多安置在天山以北的各个温暖山谷里,汉军若继续向西进发,虽然分散在各个冬牧场里,但也不能保证安全,万一被汉军找到怎么办
这次汉军的攻势,让年迈的诸王想起数父辈说起的事,数十年前的河西之战,那支恐怖的汉兵打穿了整个河西,专挑分散在各地驻牧的部落下手,五个小王遭殃,折兰王、卢侯王被斩,浑邪王败走,休屠部祭天的金人都被缴获,真是奇耻大辱。
眼下若对汉军坐视不管,定会重蹈当年的耻辱,所以匈奴人很快达成一致,立刻放弃了赤谷城,调头回去阻止汉军,只希望还赶得上救援自己的部众家眷。
不过下面的小王归心似箭,三位主将却不怎么急。
刑未央带来的是单于庭两万骑,家眷部众都在本部,自然不慌。
右贤王则是将部众从蒲类泽移到了最安全的金微山以北,燕然山以西,汉军得出蒲类向北三四千里才能找到,眼下要入冬,路上就得冻死几成。
二人之所以同意回师,一是即便强行南下,心念家眷部众的各王也会开始陆续逃走,根本控制不住。
二来,右贤王眼看冬日将至,而己方足足有八万余骑,或能与远征疲敝的汉军一战
至于先贤掸,他将部落安置在天山以南的日逐王庭,又令乌禅幕带着三千骑,押送在伊列水俘获的人口牲畜回去了,要多安全有多安全。
“隔着车师、焉耆,两千里山水阻隔,汉军还能飞过来不成”
天山以北已降了大雪,可天山以南的巴音布鲁克草原,仍是阳光明媚,宽阔壮丽的开都河如飘带一般贯穿整个草原,九曲十八弯,韵味悠长。来此越冬的天鹅在水中栖息,岸边是连绵的匈奴毡帐。
大草原已变得枯黄颓败,预示着冬日将至,大风已十分寒冷,但对先贤掸的部众来说,这一定是个温暖的冬天。
他们多了新的牲畜,女人们打算用乌孙赶来羊群所产的奶酿点新酒,好迎接战争结束,男人腰带上挂满人头皮,马背驮着更多战利品归来。她们想要乌孙人的金子和饰品,那是草原上枯燥生活不多的慰藉。
先贤掸的儿子,则带着未能上前线的少年们,兴奋地试着乌孙特有的西极马。
至于被先贤掸的姐夫,乌禅幕部首领带回来的三千骑乌禅幕男子,每天做的事,则是骑另一种马,他们轻蔑地称之为“乌孙母马”。
这些乌孙女奴是先贤掸赐给他们的奖赏,她们的父兄被匈奴杀戮或赶走,女子却抢了回来,丝毫不管“狂王”与右部还是盟友。
对游牧者而言,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强盗寇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施暴在每个毡帐内进行,乌孙女子脖上拴着打死结的绳,吃着残羹冷酪,待遇真连牲畜都不如。乌孙人是图兰人种,长相与匈奴颇异,身体都很强壮,很难降服,给他们脸上留下了些许抓咬的伤,但来年定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她们自己也很快会认命,慢慢变得麻木,甚至忘了自己是乌孙人。
而将这些战利品带回来的乌禅幕须,则将那些他看来最美貌的乌孙贵女,据为己有。
乌禅幕须跟着先贤掸抢掠过许多城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