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今日如此刺激刘贺,又会导致怎样的变动呢
见任弘默然沉思,一旁的杨恽讥讽仍然不停,打趣道“道远啊,大将军当年招婿你不愿,这时候才投入霍氏门下,会不会晚了点”
当然不晚。
任弘一笑,对这件事,他倒是一点不担心,因从霍光招婿时起,任弘就摸清了一件事。
等杨恽走后,任弘暗道
“大将军他想要我啊”
而刘贺那边,因为善的死哀痛不已,又对挂印请辞的龚遂十分不舍。
“郎中令一定要弃寡人而去么”
虽然平时很烦龚遂三天两头进谏,到了掩着耳朵逃跑的程度,但刘贺对这位父王留下的老臣还是尊敬的,这几日经历了波折后,不安全感剧增,一时竟舍不得龚遂起来。
龚遂已免冠,露出了花白的发髻“老臣只能以待罪之身再陪伴大王几日,等进了长安,恐怕将因此事被再度追责远放,就不能服侍左右了。”
龚遂很清楚大汉问责的规矩诸侯王有错,王国大臣也要受过。这样的丑闻被人发现,虽然没有张扬,但光死一个善是不够的,他龚遂,得为刘贺背下这罪名。
经过这几日的事,刘贺已意识到,在拿到天子剑前,他仍只是昌邑王,号令不动任何人,任弘方敢蹬鼻子上脸,遂咬牙道
“郎中令放心,等寡人登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将你重新召回,第二件便是让那任弘知道,什么是天子之怒”
“万万不可”
龚遂大惊,因安乐不在,才有机会说以下这些话
“臣倒是认为,西安侯没有恶意。”
刘贺不解“这还没恶意他非但对寡人不敬,口出狂言,还因为小事逼死了陪伴寡人十多年的忠仆,寡人看,他就是恨屋及乌,因为安乐与其祖有仇,便想阻挠寡人顺利继位”
龚遂摇头“西安侯若真这么想,便会故意让善将女子运入馆舍再发难,并将事情闹得天下皆知,而不会如今日这样适可而止。”
“春秋时,司马穰苴拒绝齐景公夜饮之邀,非不敬其君也,立表下漏杀宠臣庄贾,非不忠于齐也,只是因为刚直。西安侯功勋赫赫,文能附众,武能威敌,与司马穰苴颇似,此社稷之臣也。”
还有些话龚遂不敢说,后齐景公听信谗言,将司马穰苴罢黜,未几抑郁发病而死,而国人因此悲愤,不爱公族,反附田氏,遂有田氏专权代齐之事。
龚遂是忠诚的,只能赶在自己彻底离开刘贺前,为他安排好以后的事。
“故大王登基后,一定要褒奖重赏西安侯”
刘贺默然不言,龚遂知道年轻的王性子直,想法也简单,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遂低声劝道“大王还记得先前做的怪梦和昌邑宫中出现的怪事么”
刘贺颔首,那些事让他困扰了很久,也不知是御女太频繁眼花了还是真的他尝见白犬,高三尺,无头,其颈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后见熊出没于宫中,然左右皆莫见,又有大鸟飞集宫内,王榻上更出现血污的痕迹
这年头,当然没有走近科学一点点探寻真相,众臣都只认为是异相。龚遂和夏侯胜曾一一为刘贺分析过,分歧只在于,龚遂认为这是昌邑亡国之兆,夏侯胜则推演阴阳,觉得昌邑宫空,是昌邑王或将移往他处。
如今看来,似乎是夏侯胜的推演更接近些,但龚遂仍坚持己见。
“在昌邑时,臣不敢隐忠,数言危亡之戒,大王不悦,虽然有所改观,但没几日就将伴读的儒士轰走,依然亲近群小,渐渍邪恶之习。”
在龚遂看来,这位年轻的王本性不坏,起码不像江都王刘建那般禽兽行,或者学胶西王,杀戮劝诫他的大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