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满脸焦急的安乐,下拜压低声音道“大王出大事了”
“善他将女子藏在衣车中欲云进馆舍,寡人不知道此事啊“
刘贺满脸惊讶,他方才确实动了点派人去城中寻女子来泄欲的心思,但又收回去了。
任弘当日那句“大王尚未为天子“让刘贺又气又怒,但也清醒了点,没那么得意忘形了,大位就在眼前,刘贺自己也不想出岔子,怎么也得忍到登基真正成了皇帝再说。
到时候就和孝武皇帝一样了,想上谁就上谁,想杀谁就杀谁
安乐很焦急“臣也不知啊,大概是善自作主张,他还以为自己做事隐秘,却因夜里遣奴婢出去形迹可疑,被任弘小儿派人跟踪,又在衣车里逮了个正着如今任弘带人堵在门口,要求交出善来审问,中郎将正在与之周旋。“
“任弘,又是任弘。”刘贺发现此人偏偏与自己过不去,大惊“郎中令怎么说”
安乐道“郎中令说,不管大王有无号令,为何要因为一个蠢奴败坏名声,毁了大事呢请立刻将善定罪,交给郎中令和卫士长处死,来洗刷大王的污名”
刘贺却不同意“不行,寡人年少时父王、母后皆薨,是善等老仆忠心侍主,将寡人抚养长大,寡人想要释其奴籍,他却死活不愿,说要服侍寡人到死。“
言语中刘贺真情流露“眼看寡人就要登基为帝,可以让他享受富贵,得封侯之位了,焉能坐视其死去更何况善之所以寻了女子来,也是为了寡人好啊”
他竟将藏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善召来,问那女子究竟是买的还是抢的。
“确实是买的,女子父母自愿,她也自愿服侍大王,以求富贵”善稽首如捣蒜,现在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昌邑王很快就是天子了,对天子来说,找个女人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刘贺竟也松了口气“大善,既然你情我愿,是正常买卖,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奴婢愚钝,大王也不分轻重”却是龚遂从院外匆匆赶来,严肃地说道
“大丧宣淫,重罪也昔日常山王刘勃,其父常山宪王丧期内,刘勃与女子奸淫,废徙为庶人。”
“而楚王戊以薄太后国丧期间淫乱饮酒,被人告发,削地。“
“汉家以孝治天下,故历代先帝谥号皆加一孝字,如今大王为大行皇帝服子丧,却闹出了奴婢想要带女子入馆舍的丑闻,于大王继嗣十分不利啊。”
龚遂跪下,苦口婆心地说道“西安侯察觉此事后,倒是没有大肆宣扬,只带着亲信来将事情告知于臣,说是善身为奴婢,想要带女子进入驿置淫乐,犯了死罪。他说,大王要么自行诛杀,要么就将善交出去让法官审讯。”
“这西安侯是想要以臣逼君么寡人的家奴犯错,由王国官吏自己处置不行”刘贺瞪圆了眼睛,心里乱如麻。
倒是善也终于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此刻一咬牙一顿首”老仆几坏大王之事,愿以一死而洗刷大王不孝污名。“
言罢竟起身夺了侍卫的剑,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而当龚遂拎着善的头颅来交给任弘时,静静站在门口堵住昌邑王退路的任弘却向他一作揖
“昌邑王大义灭奴,无愧为大将军看中的贤王。”
任弘抬起头,看着龚遂道
“善固有大罪,但郎中令作为昌邑王的侍卫近臣,常在王左右,行则参乘,职责是为昌邑国管理宫廷从官,仆役犯了忌,龚君辜负了王的信任,难道就没有责任么”
龚遂面色凝重,良久后,解下了自己的印绶“韩诗有言,群臣不正,人道不和,国多盗贼,人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