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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党同(2/3)
大儒,精通鲁诗,又被认为是榖梁春秋的宗室,在京欲学榖梁者,都少不了要与他扯上关系。”
    “而公羊春秋就更不必说了,喜欢谈天人,讲灾异,道远前些日子那一篇雷虚,真如白日惊雷,让齐学五家博士和弟子们坐不住了,汝等势如水火。”
    “道远数月之内接连恶了齐鲁诸生,所以才弃公羊、榖梁而诵左传。”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任弘也不否认“我那点小心思,全被蔡少府看穿了。”
    蔡义开始拿出教训后学的态度来“左传虽然晦涩,可学好了,也是能明白圣人之意的。但欲通经术者,光学春秋可不够啊。子曰,不学诗,无以言。“
    “朝中五经七博士,光诗就占了三家,齐诗、鲁诗,还有”
    蔡义指了指自己,笑道“我那不成器的师弟作为博士的韩诗”
    话说到这份上,任弘哪还不明白今日蔡义邀自己同车的目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拉我入党啊”
    眼下各经术派别,还真和后世党派差不多。尤其以公羊、榖梁最为典型,两家党同伐异,在武帝朝斗得狗血淋头,争的就是谁执掌意识形态。
    在历史上,二十多年后会有一场著名的“石渠阁之会”,榖梁将一举击败公羊,从在野党变成执政党,从而引导西汉后期的政治走向。
    各家在自己培养弟子的同时,也会拉人入伙,以壮大力量。而朝廷鼓励大臣明经知晓“大义”,那些以军功、律令入仕的官吏需要借经术粉饰履历,谋求更高的地位,双方各取所需。
    才轰轰烈烈干了一仗,齐学诸生暂时没人有脸来拉任弘入伙,而鲁学虽然也不喜欢灾异之说,但他们对开疆拓土的厌恶,更甚齐学。
    最后倒是被荤素不忌的韩诗蔡义抢了先。
    他说得没错,韩诗的宗师是燕人韩婴,是极其少见的北方经术学派,早在汉文帝时就入主太常,景帝时官至常山王太傅。武帝时,来长安与董仲舒辩论,不为所屈。
    不过韩婴之后,韩诗再没出过大宗师,在齐鲁两派夹攻下维持到今天,着实不易。如今朝中齐学依然强大,郡国诸野则是鲁学鼎盛,韩诗两边都不沾,在经术上也没什么创新,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势。
    蔡义作为帝师,韩诗一派官当得最大的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见朝中多了任弘这后起之秀,近日靠着那篇雷虚名扬长安,又对经术表现出兴趣,便拉下老脸亲自邀约。
    但他不知道,任弘这个人,就不喜欢锦上添花,而乐于雪中送炭
    “若是蔡少府早说几天就好了”
    任弘满脸惭愧,朝蔡义作揖赔罪。
    “数日前,我刚请未央厩令张敞为我做引荐人,往河间国去信,说明年愿亲至河间国,拜小贯公为师,学左传及毛诗“
    “贯长卿那老匹夫在河间枯坐了几十年,消息怎忽然这么灵通,居然下手比我还快。”
    笑着与任弘作别回到家中后,蔡义不由大悔,前些时日他仍在观察任弘,没想到稍稍迟疑,就错过了一条大鱼。
    蔡义家在河内郡,年少时也曾去河间国,与有“小贯公”之称的贯长卿结识。贯长卿不仅从其父那儿接过了左传的传承,还是毛苌的大弟子,传毛诗。
    在蔡义的印象里,贯长卿是一个榆木脑袋的老顽固,坚持用大篆来教授左传,不断章句,不写义理。而毛诗的影响力也局限在冀州,根本挤不进被三家诗把持的庙堂。
    可任弘却偏偏选了这个连蔡义都看不起的小学派。
    但仔细琢磨后,蔡义又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放着已成为博士官的显学不入,却偏去垂青被排挤到河间,几乎要消亡的小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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