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之间维持中立,保我民众周全。”
他看向妻子,叹道“如此也能解除龟兹对匈奴的支援,让被困汉军等待驰援到来,解忧,你也应该满意了罢。”
解忧默然不言,她知道,自己的第二任丈夫看似昏聩肥胖,可实际上,却也有精明的小心思。
否则,如何能将当年几乎分裂的乌孙维持了二十年,还让国势越来越强
但她本来计划,这次说动昆弥出兵,是能让乌孙背弃匈奴,与大汉达成同盟的好机会。自己和亲以来默默坚持的使命,也算有了完成的曙光。
但肥王,显然还在顾虑匈奴之强,不愿彻底倒向大汉啊。
而另一边,任弘却想道“若他真是如此想的,召我来见作甚”
任弘此次来乌孙,小目标是借乌孙的兵,解西域汉军之困。
但他还有个大目标,那便是完成当年由博望侯张骞草创,却始终未能实现的计划将乌孙彻底拉入大汉阵营,围堵匈奴,斩其右臂
在雪山上跋涉时,有那么一瞬间,任弘感觉到,自己的身形已与博望侯重合了,就看接下来这一步,能否超越前人
只要肥王有所迟疑,就有被说动的可能。
任弘遂道“昆弥,恕外臣直言,匈奴与乌孙,迟早会变成死敌,十年不,五年之内必有一战”
肥王瞪了任弘一眼“哦匈奴与乌孙约为昆弟,一直敬重有加,只要乌孙不彻底倒向大汉,匈奴也不会太过为难,岂会成为死敌”
墙头草两面倒这套,乌孙已经玩了二十多年,非但没玩砸,反而得了大汉和匈奴的许多好处,同时迎娶了两个帝国的公主,倍有面子。毕竟在西域战场上,乌孙举足轻重。
“请昆弥听我细说。”
任弘用手指蘸了点酒水,开始了他最擅长的画地图。
“我听闻,匈奴在冒顿、老上、军臣三代单于时,诸左王居东方,正对着大汉上谷以东,接秽貉、朝鲜。右王则居西方,正对着上郡以西,控制河西,接氏、羌。而单于庭正对代郡、云中。”
“到了孝武皇帝继位,雄材大略,愤高皇帝白登之恨,为报九世之仇,遂募天下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阵。用卫霍为将,率天下精兵,奋击匈奴。”
好吧这几句太过文绉绉,肥王听不太懂,得解忧翻译成乌孙话。
任弘继续道“漠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北之战,汉兵深入穷追二十余年,匈奴屡屡败北。右贤王、左贤王、匈奴单于皆受重创,疲敝劳苦,不得不开始迁徙。单于由是远遁,而幕南无王庭。”
“而如今,壶衍鞮单于年少初立,母阏氏不正,国内乖离,常恐汉兵袭之,于是单于庭愈发迁往西北。左贤王也为汉军和乌桓、鲜卑所迫,放弃了东部草原,西迁至冒顿时单于庭所在的云中以北。”
“至于右贤王部,亦慢慢往西移动,直酒泉、敦煌郡、西域,右贤王庭,更已经到了东天山,与乌孙相邻了”
“昆弥发现了么”
任弘目光炯炯“匈奴,在拼命躲避大汉的兵锋。”
“匈奴,在西迁”
“在匈奴以西,坚昆、呼揭、蒲类皆已被匈奴吞并,车师亦同奴婢。”
任弘画了一条从蒙古高原,划向西北的箭头,其目标,直指北疆
“而匈奴西迁路上,下一个要霸占的地方,便是乌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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