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何庭夕猛然抬起头,却发现zeoy的手一直在挣脱。他忙看了看周围,纳闷地看向zeoy,不肯松开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zeoy无奈道“到我们了。”
何庭夕这才恍然,将zeoy的手松开,然后跟着zeoy走进了诊室。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十分钟,zeoy和何庭夕便一前一后陆续走出了诊室,且他们的脸看起来皆是黯淡到像是落了一层灰。没有人听到那样的话会无动于衷,也许除了这里的人。他们是司空见惯了的。
“请问你是否为一个叫宋帆雨的患者做过人流手术”zeoy坐在皮面的圆凳上问。何庭夕则站立在她的身旁,双手插进西服裤兜里,目光炯亮地盯着医生看。
他们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医生并没有要求看他们的证件,只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
面对zeoy的问题,医生扯动嘴角笑了笑。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腰不是很好,时不时地要用拳头按一按。她推了推眼镜,眼睛随意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病例,说“都过了半个月了,那么多患者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zeoy觉得医生的反应很正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里有些堵塞。她想到外头那些孕妇,又想到像死者一类准备打胎的女人,前者自然是迎接生命的,而后者则是终结生命的,两者的意义相差甚大,似乎是天与地之隔。
何庭夕声音平稳问道“电脑中一定有记录,不妨回忆一下,也许希望不大,可我需要任何一个环节的细节。”
医生用手挠了挠鼻孔下,又抓了抓额头,然后抬眼看向何庭夕,脸上冷漠中带着无奈说“我知道你们查案,总会事无巨细,刨根问底。以前我是遇到过的。但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我们医院淡季的时候每日有七、八台的人流手术,多的时候要达到10多台。这当中甚至有十五岁以下的女孩。所以一个20多岁的女人来做人流手术,除非她因为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上,否则不会有医生记得。”
医生为了不再被打扰,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何庭夕听过先是震惊,后他渐渐消沉了,眼神随意落在垃圾桶处。zeoy也像是腮帮子被封住,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身体顿时觉得无力。
何庭夕本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就像是必要流程一样,但张开的口最后还是合上了。他没有认为医生是麻木无情的,他觉得谁在这个位置,面对生硬的数据和改变不了的现实,或多或少都会如此。
两人起身,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走到门口,何庭夕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道“能问一下,那些被流掉的孩子是如何处理的么”
这问题立时揪住zeoy的心,她旋即转过身,十分想知道答案。
医生顿了顿,拿起笔在纸上写字,突然手中笔尖停下,声音沉闷道“被当作医疗垃圾,直接扔掉。”医生说完,自己直觉得大腿根发麻。后她带着情绪说道,“人家爹妈都不在意,医院怎么会去管那些。再说想管也管不”最后一句,医生似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无奈。倒不是她有此经历,而是自己也曾经惋惜过、不忍过,可当她问向那些孩子的父母时,他们并没有领回去的打算,所以医院只能自行处理。
这样的事情有过几次,医生也就不再开口了,所以她如今的冷漠是带着埋怨的。
zeoy听后呼出一阵发颤的气息。何庭夕的眼睛则是如同深渊,好似望不到底一样。那一刻何庭夕好像真切地感受到凶手杀人的动机。直到他的双唇微动,渐渐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来的时候,他才伸手握住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