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乎温善要称赞邺婴之,其实是邺婴之的话点醒了她,萦绕在她心头上的那个谜题似乎迎刃而解了“检测系统”的限制为食用类,如何区分“食用”这一分类毕竟人饿了连观音土都能吃,可观音土却并非食物。
所以经邺婴之这么一说,温善似乎明白了,所谓的“食用”分类其实还是看它的最终目的。
当初温家的马匹上高二就已经提过了,马的作用主要还是载具,目前养马的主流目的不是为了宰杀了来吃。可柿子树种了也不是为了观赏,说到底还是为了它结出来的柿子,最终目的就是食物。
不过这似乎与小郡主是否聪慧无关,温善不过是对她恰巧的解开了自己心头的难题而予以的称赞。
解开了一大难题的温善竟跟研究出什么科研成果一般高兴,这一高兴就难免对人和颜悦色许多,她歪过脑袋看着邺婴之,提议道“小郡主,今日也留下一并用食”
邺婴之想起那个小盒子的菜虫,硬着头皮摇了摇头。温善嘴角一翘“糖醋鲤鱼、烩菜、鸡汤。”
流苏上的珠子撞得“噼啪”作响,邺婴之的脑袋已经点得毫无立场了。
其实要说温善所说的菜,许王府能准备更好的,毕竟皇族出身,所用的厨子自然不会太差。可邺婴之就是喜欢在温家用膳的气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回许王府,有的是许王派来的人监督她进食,动不动就这个不许多吃,那个不能吃,哪像贺顾什么都让她多吃些
不过邺婴之猛地想到自己的身形跟温善的差距,一下子就感觉要食欲不振了。以前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形,甚至坚持认为自己随心所欲就成无需在乎这些外在的,可跟温善呆在一块儿,她就动了比较的心思。
人比人比死人。
温善没留意到她的异样,歇息的时间也到了,就敦促她回去东堂继续进学了。因小郡主的分心,温善到底履行了她的惩罚诺言,在小郡主粉嫩的脸上添了几笔。
笔尖在额头上游走,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小郡主总觉得被温善这么一画,她都不能见人了。心里着急,可又不好食言,只能瘪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待温善放下毛笔了,邺婴之马上问赵铃“我毁容了吗”
饶是赵铃此刻也忍不住要笑出来,可是她憋住了。温善淡然道“待会儿洗一洗就好,不会毁容的。”
可即便如此,自己的妆容被毁,邺婴之也放心不下来,赵铃只好给她拿来了一面铜镜。邺婴之一看,想象中的额头被胡乱画了几笔的情况并不存在,倒是眉骨间有一朵粉红的小花。
说是花其实也并不准确,它更像是衣物上的花纹,但是因位置得当,又用的粉红色颜料,故而看起来很是惊艳。
邺婴之这才注意到,温善用的不是墨汁,而是颜料。
她看着这似花钿又非花钿的花纹,也不着急生气了,而是颇有一种得了新的妆容的满足之感。她抱着铜镜照了好一会儿,才被温善不善的目光盯得放下铜镜,将心思收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温善的“惩罚”如此熨贴,可小郡主也不敢问出口,她担心问出口后,温善就真的拿墨汁给她花成大花脸了。
跟邺婴之相处得久了,温善发现这小郡主其实人如外表一样可爱。撇开初印象的狼狈以及第二次见面的“威胁”不说,她就像一个孩子,城府不深,性子又单纯。她当初威胁温善的那事,在如今的温善看来,更像是在找一个能处得来的玩伴。
若是同龄人不一定会如温善这么想,可温善作为一个芯子已经二十八岁的人,自然不会将小郡主的那些“威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