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是这么使的。”
某一刻,
位于首排,一直默不作声的键师傅终于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跟他拼剑,切他中路啊。”
两旁,流派师傅们越看越沉重,越看越心惊,却不是对北原一刀,北原一刀流的打法大家都见过,使得再好也不稀奇,真正超出他们的想象的,是那个游刃有余的清淡男人。而在这沉重与心惊中,氛围宛若部分人逐渐地开始接受了。
场中仍在对决,但能邀请来的流派代表们,全部看得出,北原英士已经处于彻底的下风之中。在叫嚣天下第一的神秘路人刚显露,大伙自然地站到对立面,但客观现状是不断发展的,北原英士竟然是要打不过那个男人,震惊是震惊,惊着惊着也就习惯了,键师傅说完后,宛若自动引导走了尴尬的气氛,也有人开始发表起这样那样的看法。
有好几次神秘路人的竹剑越过了胜负点,严格地讲可以不用比了,但没人点破,道场上的少年人想打就让他打吧。
场子是大家担着的,可如今北原家是顶在最前面的那位,火力已吸引不到他们这。
有人已接受好止损后果,和准备看起笑话。
俞白心想差不多了。
化解一招后,他把剑停在了对方肩膀处半秒。
俞白不太清楚剑道比赛的规则,但这一个步骤肯定是通用的,就像电影中宗师留手,在打到人的时候便会停下,点到即止,胜负已分。
然而,少年一把格开。
俞白默默再把剑对准到了对方的心口,啪,连续发动内劲的少年已是面色涨红,猛攻还未段,俞白心想对方应该是不服输,或者想继续打,他便继续一一化解,再后来的二十四招中,他八次以毫不留痕迹、蜻蜓点水的姿态分别在对方不同的要害悬过,平均每三招打败一次,每一回竹剑悬过要害,都会惹起北原英士全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然而少年人一声不哼,也不叫停。
再半分钟过去,哪怕有外人无法辨析,所有内行人都或多或少地看出一些细节,北原英士输了。
英士的汗水甩在了地上。
内劲已经用完,他大口喘气,汗珠滑过额头与脖颈,沾在睫毛模糊视野,他不想眨眼。
汗水如这般掉落于名为道场地面的景象,英士已经见过太多了,那是他从小到大,记不清次数的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万次的拔刀,无数次的练功,早晨的曦光照落他持剑的影子,夕阳的余晖送着才在活动室练习完的他放学回家。剑道,他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早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的。”那个男人说道。
“闭嘴。”
面前的男人像深不可见的悬崖,不管他用尽何种方式,进攻全部泥牛入海,他看不透对方。
英士自认修养剑心,常年静气,长辈们夸他沉稳,他自己也恪守剑道精神,忍耐,坚韧,勤奋,但他此时听到男人一丝客气都不存在的声音,像是在揭露,平淡又嘲讽,英士无法忍受地开口了。
话里的内容同样熟悉,这种话,从前都是只有他说别人的份。
男人并不恼怒,更像是平静随意,为什么因为觉得他弱所以不在意吗
英士咬紧牙关,扬起手,握着剑柄,没能再挥舞下去。
不是无法接受失败的结果,技击对决,不可能存在永远胜利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