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羡余想起了小时候被老师罚抄的惨痛记忆。
偏生这个才四岁的孩子,竟然能一丝不苟完成这样枯燥乏味的“家庭作业”,稚嫩的小手,一笔笔写就一行行稚嫩的毛笔字,一声声抑扬顿挫,朗诵三百千。
但是天天看着一个孩子比自己早起、比自己晚睡,她也觉得老脸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跟苏麻喇姑要了文房四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练练字。她在大学期间倒是有选修过书法,但也只是为了学分,水准很微妙。也就比四岁孩子稍微好一点点。
苏麻喇姑笑着说“奴才听说庶妃小主读过不少书,尤其精于史书。”
嗯
林羡余暗忖,她穿越过来之后,只在承乾宫曾经辩述过改嫁对于人口繁衍的必要性
果然承乾宫有太后的眼线啊。
林羡余笑了笑“闲来无事,读来解闷罢了。”
林羡余与苏麻喇姑的闲谈,不了竟吸引了正在临大字的幼年期玄烨的瞩目,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直勾勾看了过来。
苏麻喇姑见状,会心一笑,道“不知庶妃如何看待三藩”
林羡余记得,康熙处理完鳌拜之后,貌似就起了三藩之乱
她淡淡道“三藩本就是贰臣,如今割据一方,一旦做大,势必要造反。”如今清朝初年,尚未竖起“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因此议论一下倒是无妨。
苏麻喇姑微微露出惊色,旋即颔首,“太后也一直有此忧虑,所以将皇上最小的妹妹和硕公主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还将额附加官进爵,留在京中。”
这位和硕公主,便是历史上那位建宁公主了。不过人家可不是康熙的妹妹,而是顺治的妹妹。
林羡余叹了口气,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虽有质子在京,只怕依然无法打消吴三桂的野心啊。”
接下来的日子,林羡余与苏麻喇姑时常谈论国事,从眼下的天花之患,到海外郑氏,乃至前朝东林党和阉党之患林羡余不禁感到这位苏麻喇姑不是等闲之辈,只怕从前也没少为太后出谋划策。
年近四岁的幼年体玄烨则在一旁支棱着小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不理解的地方,也不插嘴,而是暗暗记下,慢慢琢磨。
一转眼过了几日,三阿哥玄烨再也没法做家庭作业了,因为这奶包子爆痘痘了。
终于出痘了吗
接下来,林羡余忙活活照顾这只因为发热而躺下的奶包子,即使是弱化的病毒,对于小孩子而言,果然还是太猛烈的些。
从低烧演变为高热,原本白嫩嫩无暇的小身子已经满是痘,红彤彤的,一幅要化脓的模样。林羡余拿烈酒兑水,从头擦到脚,还得提防着这孩子抓自己。
林羡余也知道,这玩意儿痒得难受,但若是抓破了,很有可能进一步感染,加中病情。只得摁住那只软软的小手,低声道“不能抓,若是抓破了,会留疤的。”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麻坑,“就像我这样,瞧瞧,多丑啊。”
玄烨已经烧得小脸赤红,喘息都有些急促,稚嫩的声音带着沙哑,“庶妃不丑。”
不管长大后的康熙是啥德性,起码小时候还真是个小天使。
林羡余握着那只发烫的小手,柔声道“三阿哥别怕,没事的。你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说着,林羡余又道“我给你唱首儿歌吧。”
其实她也不会唱什么劳什子儿歌,也就是随便哼哼个舒缓的旋律罢了。
但这旋律似乎真的有效似的,三阿哥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