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布置,她应该会在这个时代复苏,不断成长,作为截取这一处的变数才是,想来你根本没有打算瞒过我,也是要让我知道这个变数,变数变数,比起那潜藏不发的暗子,变数才是让我头痛的事情。”
“只知其在,只知其会出现,但是何时出现,又是以何种面目出现,都不知道,不知牵扯我多少精力。”
苍天嗓音平淡,道“但是你终也不曾在意。”
后手为何存在,不过因为眼前这看似和和气气的男人。
白衣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过话题,沉默了下,复杂叹道
“你我多久不曾这样面对面谈笑了”
他拢了拢手掌的铜炉,轻声道
“从古至今,多少的豪杰英雄,先古那些暂且不提,天蚀君,你,我,生死,群星,阴阳,地神。天蚀君自甘驻足,以一敌多,虽然豪气,却也深受重创;生死在世界之外,不得入此人间;阴阳身死而魂裂,化作昼夜日月,群星重创,地神陨灭,千万年悠悠岁月而过,只剩下你我而已。”
“万古岁月,英雄豪杰,俱如泥沙,三千世界众生的走向,竟只在你我一念之间。”
他说话并没有以此为傲,只是平淡叙述,但是没有谁会觉得不对。
因为这本就是他亲自经历,甚至于一手操控的事情,苍天沉默不言,心中千言万语只剩下无言,想到那一个个曾经鲜活的身影,有些失神,下意识稍微端起酒杯一寸,似乎欲要共饮,却已无人,只能放下。
那活了数十万年的老者更是垂首不敢说话。
当下两位,三言两语,算尽万古,说尽枭雄的壮阔里,也混杂着沧海桑田,几多时代更迭故交零落的沉重,言语并非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说,此刻压力巨大磅礴,如同天地命格轮转浩荡往前,让老者几乎无法承受地住,若不坚守本心,几有当场神魂溃散的趋势。
白衣幕后转头看向门口,似乎好奇,笑问道
“道友以为如何”
老者愕然,旋即猛地转头。
这个时候,脚步声响起。
第三人踏入了这一层,来人推门而入,青袍云纹,满头白发的道人裹一身风雪寒意入内,随意拂了拂身上风雪,皱了皱眉,落座,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话,将那老者骇地险些当场昏厥。
那道人将剑放下,对着那指点江山万古的两位存在,轻声道
“我呸。”
稷下学宫。
先前总是缠着麒麟给自己讲故事的少女忘了带自己的笔录,撑着把伞,匆匆地上山,好歹是有修为在身,单纯的风雪如何能阻拦得住她,每每轻轻一步,就能掠出好远距离。
上山取了母亲缝好,针脚细密的布包,里面的书卷没有被雪水浸湿,倒是松了口气,风吹而过,石壁上木刻晃动,声音清脆悦耳,少女下意识抬头看到,然后失神。
木牌上写三教九流十家诸子。
此刻那最高处的木牌,不再是空白。
少女轻声念出“道门”
然后,还有两个字。
“太清。”
轰隆隆
一声狂暴的雷霆在劫云中闪过,将那少女吓得啊呀一声,抬头看到那云越发地低了,在雷光里,还有一道道前所未有的紫黑色雷霆纠缠盘旋,阴沉厚重,少女不敢再久留,将那布包抱着匆匆下山,石碑之前,麒麟双手握住,双目看着远处。
当那道人踏入酒楼的时候,天空中劫云已经压得最低,三道气机不断纠缠,碰撞。
那是三道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