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沼坐在那撵上, 愣了愣,皇上和娘娘去了行宫,那这宫里头可不就是太子说了算
江沼突地有些慌, 又从那撵上伸出个头来,问了随行的宫女, “公主可在宫中。”
那宫女垂首回答,“公主在呢。”
江沼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道人都已经来了,自己走也走不掉, 便由着那撵轿将她送去了东宫。
今儿江沼进来的早, 此时太阳刚从高墙上冒出了个头,半个天际的云彩被染了个通红,一束束光芒从四面八方散开, 投在那琉璃瓦片上,金碧辉煌, 刺眼得很,宫里的路江沼已经很熟悉,东宫门前的那条甬道上,横向纵向有多少块金砖, 她都记都清楚, 曾经无数次地徘徊在那门口, 闲着无聊,痴痴等待之时, 便下意识地去数过那地上的砖头,也曾鞋底磨着砖块, 一步一步将那门前的一片金砖, 一块不漏地都踩过一遍。
然此时再来走一遭, 心境却是全然不同。
少了那丝期盼,少了那股子提心吊胆,心头平静下来,再去瞧那东宫的朱漆大门,便觉得曾经一度深深地刻在心头,为之仰望的一扇门,实则与其他的宫殿大门并没有何不同。
前后算起来也不过短短几月的光景,竟恍如隔了三秋,而曾经那些万般纠结却不得其解的种种疑难,终将是迎刃而解。
过往的一切,再难,岁月流淌而过,都能带走。
所有的恩怨释怀,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一切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唯有那心头,再无之前的涟漪,留下的一过是一腔心如止水。
“姑娘,到了。”
撵轿停下,江沼才回过神来,脚步刚落地,就见周顺从里出来,弓着腰一张脸笑得尤其灿烂,“可算是将姑娘盼来了。”
江沼带着素云跨过了那门槛。
东宫里的一草一木,江沼皆很熟悉,倒是迎面撞见了几个宫女,都面生得很。
“江姑娘先在西院歇一会,殿下去了正殿,很快就回来。”周顺依旧将江沼安置在了西院,屋子早在几日之前便打扫的一尘不染,里头的摆设却没变,还是之前的模样。
江沼进去,便见几上的金兽香炉里燃着熏香,袅袅青烟绕着那软塌,伺候的宫女也早就候在了里头。
江沼竟没从中寻出一个熟面孔来。
“你们都是刚进来的”江沼问了一声前来奉茶的宫女。
那宫女奉完茶,便垂下头,屋子里的其他宫女也是如此,个个立在那均是目不斜视,虽不如以往的那些个宫女活跃,却透着一股子敬畏。
见江沼主动问话,那宫女才蹲身回答,“回姑娘,奴婢先前在绣房局当差,去年腊月才进东宫。”
江沼又瞧了一圈,确定没有一个认识的,猜想八成是换了一批人,便又问,“往儿个在东宫的那位刘嬷嬷,可还在”
那刘嬷嬷曾经在西院伺候过她,她印象尤其深。
只因其前后态度变化太大。
曾在东宫伺候她时刘嬷嬷也曾尽心尽责,谁知在万寿观那日,却是变脸变的那般快,江沼本欲想瞧瞧,如今她的态度又是何模样,谁知那宫女却说,“姑娘不知,那刘嬷嬷年前就因谋害主子之罪,被周总管处决了。”
江沼惊了惊。
谋害主子,难不成她还有胆子去害了太子。
“何时的事”江沼又问。
“殿下去往芙蓉城不久,周总管便将东宫所有的宫女都查问了个遍,奴婢虽不知是为何事,但听说还牵扯到了林家六姑娘跟前的一位丫鬟,之后这东宫的宫女便彻底换了个干净,犯了事的直接处决了,旁的宫女即便是没沾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