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当心,庭阶上积雪才化,滑的很。”秦将军从她身后走过,脚步已经越过了她好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回过头提醒了她一声。
沈霜所有的心理防备,被这一声彻底地击垮。
沈霜看着那背影越来越远,心口猛地一阵跳动,终是唤了声秦将军,“等等。”
秦将军逐步,沈霜从那湿滑的庭阶上匆匆而来,立在他面前,鼓足了勇气将那副护膝递到了秦将军面前,“将军于民女有恩,民女没什可答谢将军,唯有自个儿缝了这东西,针线粗糙,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沈霜埋着头,青色的发丝上只撇了一根素素的玉簪,简单而朴实,倒是与秦将军见过的那些江陵姑娘有所不同。
秦将军没有去接。
沈霜半晌没见其反应,心头生了急,刚抬头便见秦将军也在看着她,神色温和地说道,“我已有婚约。”
秦将军常年在战场上打滚,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昨夜在楼道上,那夜风一吹,姑娘额前的几缕发丝吹开,脸颊上生出的红晕甚是醒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虽见过林姑娘,也知林姑娘心中之人并非自个儿,然婚约还在一日,他便也知,不能接受旁的姑娘。
于沈姑娘也并非公允。
沈霜猛地垂下头,将那护膝紧紧地攥在手里,也分不清是羞愧还是失落,只知心头难受得很,竟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某多谢沈姑娘好意,外头风大,沈姑娘还是进屋去吧。”秦将军的声音依旧温和,瞧了她一眼,转身拐过那长廊,不见了身影。
沈霜呆呆地立在那,忘记了挪动脚步,由着凉风拂面,将那面儿上的滚烫一点一点地吹散。
回到沈家后,沈霜再也没了心思去江沼的竹苑,一人关在那屋子里沉闷了好几日,素云去看过一回神色黯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劲儿。
江沼说,“她这是一头钻进去了。”
倒也没再去劝,秦将军会不会喜欢上沈霜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林芊沫配不上。
年前江家二姑娘江燃从江陵来了信,江沼一直未回,这回回了,便多添了一句话林芊沫如何了。
江燃是个聪明人,见了这话,必定能猜到她的用意。
然信到江燃手里的那日,林家二房已经出了事,林老爷几十年前的一桩命案,那被害之人就在芙蓉城,这回被太子无意中查了出来,别说是林老爷的官职不保,就连人也一并入了牢狱。
林家二房本就是商人出身,林老爷大字不识,这些年不过就是依附大房而活,榜着皇后的名声,在江陵的名门贵族里混出了一席地位。
如今林老爷入狱还是太子亲手办的案子,众人便知,林家二房这回是真的到头了。
林老夫人一听便急得团团转,进宫递帖子要见皇后,结果帖子还未递过去,那太监倒是先说了一句,“你一介贱民,罪人之妇,也敢给皇后娘娘递帖子,若有二回,当心我要了你狗命。”
林老夫人当场就摊在那地上,活了半辈子老脸算是丢尽了,一时也弄不明白,怎就突然遭了这横祸。
见皇后这头不成,林老夫人又去了长公主府上找了驸马爷,驸马爷是林老爷的长子大公子,几十年过去,许是他那欢脱性子的缘故,大公子这称呼就没变过,平时行事瞧着不正经也不靠谱,可江陵的贵族谁人不敬重他,也就林老夫人瞧不起,商人出身做了驸马爷,不过是捡了那便宜,有何了不起。
早年就因为自己傍上了公主,便与林老爷断绝了父子情分,这等人让她如何瞧得起。
这回林老爷入狱,她就不信他不管了,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