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沼也没立一会儿, 宁庭安洒完了手里的核桃仁便说,“这股风吹得大, 怕是又要落雪,咱先回去, 等过完年翻了春, 我在带你过来瞧一回。”
江沼见他一身单衣,衣摆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立马点了头往回走。
其实也没什么好瞧,她并非是沈烟冉,也未曾在这里留下过故事,自是体会不了她那信笺里的美好意境。
回到院子,江沼见到素云正在同老管家换汤婆子, 突然就想问问, “管家可知炼药场子的东西, 都搬到了哪儿。”
老管家年岁当有七十, 早前是跟着沈老爷替沈家看门,后来沈老爷走了,沈老夫人本想放了他归家, 老管家说守了沈家这么多年, 哪里是家,他早已经分不清,沈老夫人叹了一番, 便让他继续留在了沈家老屋。
当年沈烟冉出嫁前, 那炼药场子的东西, 沈老爷都让人给搬了个空,只留了那灶台,“东西都没留着,搬的时候,四姑娘倒是来过,也不知道同沈老爷和四姑娘说了什,两人还争吵了一番,沈老爷出来时神色很是悲伤。”
江沼大抵也猜得出。
当年沈家和江家的这门婚事,外祖父本是不同意。
江沼便也没有多问,正打算离开,那老管家又想起了一样东西,“姑娘等等,倒是还有一样东西。”
老管家进屋后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墨绿锦缎袋子出来,交到了江沼手上,“当年四姑娘也是在这年关节,来了一趟老屋,一进门就说要给老奴放一个月的长假,待老奴回来就见沈老爷同四姑娘起了那场争执,后来沈老爷让人将屋里的东西都清理了干净,唯有这幅画儿落在了地上,想必是四姑娘留下的,老奴也不敢打开,就一直暂且保管,原本还想着等四姑娘回来的时候,老奴再交给她,殊不知天意弄人”
竟是再也见不到人。
江沼接了过来,谢过了管家,也没再留,刚出门口就见阴霾的天色又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江沼上马车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老屋。
云雾如浓烟,庭院延绵之处天际望不到头,江沼不知沈烟冉在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可曾回想过此处她留下来的种种痕迹。
江沼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窜进了马车内,解了身上的大氅拂帘递给了赶车的宁庭安,“难为表哥今儿挨了一日的冻肉。”
宁庭安伸手接了过来笑了笑,“暖屋子里呆久了,出来走一遭,精神多了。”
江沼愣了愣。
去年年夜宴,她被皇后娘娘屋里的地龙烘得昏昏欲睡,后来见陈温突然站起来说有东西要给她,她便起身跟着他去了东宫。
因脑子闷沉,她不想乘马车,央着陈温陪着她走了一段,如今她尚记得陈温的那张冷脸。
后来到了东宫,陈温什么东西都没给,只让她去了西院,早些歇息。
几片雪花被风从外带进来,江沼一个激灵,赶紧落了车帘。
宁庭安将江沼送回沈家时,沈颂已经在门边上望了好几回,眼瞧着天爷又飘上了雪,正着急地来回渡步,便见那马车终于出现在了巷子口。
“表妹要再晚些,就得赶上一场大雪了。”沈颂迎上来忍不住说了一声,接了宁庭安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身后的小厮,赶紧让两人进屋。
宁庭安没进去,已有几日未回宁家,恐怕早就成了一团乱,“我回去看一眼娘。”
三姨母的身子骨不好,沈颂也知道,便也没有多留。
转身跟着江沼进屋,刚下了门前的庭阶,沈颂便对江沼说道,“表妹让我查的那罗姑娘,我查到了,张二爷的那张卖身契,说是说从百花楼花银子买的,实则是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