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瑞王能稍微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出来那姑娘是谁。
从外地来,不是芙蓉城人,又姓江还去了沈家,况且在这之前陈温已告诉了他,他未来的皇嫂已经来了芙蓉城。
瑞王没想到这点,
是因心头将两者撇的太远。
见瑞王的目光还投在自己身上,宁庭安脊梁骨一直,颇有些无语,就差直接对他说,“那是你哥还未娶进门的嫂子。”
瑞王没意识到,
陈温却早听了出来。
在宁庭安说沈府、江家时,陈温的目光就落在了宁庭安身上。
昏暗的光线下眸子里的锐利依旧不减,神色看似很淡,却似是能将人看个对穿。
瑞王身边的师爷,陈温早就有了耳闻。
宁庭安,沈老夫人的外孙,宁家长子,天资聪颖,才高八斗。
又是隐退多年王阁老的得意门生,名师出高徒,宁庭安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倒也不足为奇。
陈温的目光扫过来时,宁庭安将头垂的很低,并没有迎上。
见宁庭安不再出声,瑞王更是狐疑,还欲再刨根问底,陈温便转过头,同他说了一句,“这几年来,看来你过的甚是惬意。”
瑞王刚将头转过去,便见陈温脸色冷冽,“再过两年,你怕是连孤也不认得。”
瑞王愣住的功夫,陈温已经走了出去,出去之前吩咐了宁庭安一声,让他待会儿将芙蓉城受灾的详情报上来。
陈温走后,宁庭安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提醒了瑞王一句,“江沼姑娘,是芙蓉城江家的四姑娘。”
瑞王终于反应了过来,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你是说她是我嫂子”
宁庭安点头。
瑞王周身的气儿瞬间被抽了个光,过了半晌不死心地问,“你是不是弄错了人”
他虽记不得嫂子的模样,可他记得,江家嫂子几乎回回都是低着头跟在皇兄身后。
同那日他看到的那张冷艳面孔,绝非一人。
宁庭安却不再回答,沉默地站在跟前。
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了瑞王,
别再自欺欺人。
陈温回房刚洗漱完,宁庭安便抱着一堆灾情的折子过来敲了门。
陈温斜靠在榻上翻看。
宁庭安立在他跟前,随时候命。
陈温翻了一阵,也没抬头,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宁庭安,“师爷的外家也是沈家”
宁庭安微垂首,知道他想问什么。
“正是,江姑娘正是下官的表妹。”
陈温这才抬起头看他。
从他适才回答瑞王的几句话中,
陈温便知,此人心思极为缜密。
也很有眼色。
后面的话也不待陈温问,宁庭安都主动说了,“下官从江陵回来,巧合之下搭了江姑娘的船,不过江姑娘并没有认出下官,在驿站时下官便表明了身份,并将江姑娘平安地送到了沈府。”
陈温要问的,都让他一句话全都交代了,便没再问,视线又放在了折子上。
瞧了一会,陈温的眉头皱了起来,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宁庭安,“这些折子师爷可曾事先过目”
宁庭安回答,“下官都有仔细查阅过。”
陈温瞥了他一眼,“既仔细查阅过,受灾的补给钱粮怎可按户头来算。”
户头有小有大,少的人家只有两口人,多的人家则有十几口人。
这等简单的错误,
不该出现在宁庭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