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也等于是张高承认自己无能,连斗法都要靠他人相助,这对于一个修道界的前辈高人来说,是很没面子的事,尤其还是在杨云这样一个后生晚辈面前。
不过既然他肯直言,说明对杨云也是信任的,知道杨云不会出去乱说,且更加重要的是,张高说了是想给儿子找寻名师指导。
张高说完此话,起身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对外喊了一声“镜彦,进来。”
脚步声传来,之前对杨云多有不满的小道士走进房门,仍旧用不善的目光瞪着杨云。
张高重新坐下来,一抬手道“还不给杨道长斟茶认错”
“师父,弟子何错之有”
这个名叫镜彦的小道士仍旧表现得很无礼。
张高沉声道“对同道不敬,便是最大的错,为父之前是如何教导你的”
张镜彦一怔,他没料到父亲会在人前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以往都是以师徒相称,他心中虽然不解这个老爹为何会对一个年轻道士如此重视,但也只能低下高傲的头,到席桌前跪坐,斟好茶后双手捧到杨云面前,却将头别向一边,说明他心中仍不服。
“该说什么”
张高见张镜彦仍未有认错之语,冷声提醒。
张镜彦这才咬牙道“我错了,望杨道长不要见怪。”
杨云没有马上去接茶盏,说是认错的茶,可张高也说了是要为儿子找师傅,若接了这茶回头被赖上怎么办
张镜彦双手捧着茶杯,半天不见杨云接,不由越发生气,正要侧过头再去瞪杨云,突然手上的茶杯一轻,居然被杨云隔空取走,茶杯凌空飞行一段距离,最后轻飘飘地落到杨云的手上。
只是这小小的一手,就让张镜彦目瞪口呆。
“同道间有所误会,因而产生芥蒂,这不算什么,无需介怀在下也为之前的事解释一下,并非有意让令尊出面跟吐蕃国师斗法,这其中有很多因由。”杨云说完,将茶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即将茶杯放在小几上。
张镜彦脸色稍红,大概是觉得自己低头认错,在杨云面前颜面无光,正局促不安,却听张高道“可以退下了。”
张镜彦这才起身,低着头往外退去,不过目光依然诧异地往杨云身上逡巡,再无之前的倨傲无礼。
修道者会对强者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敬重,而杨云稍微显露这一手,足以证明杨云是有资格跟张高平起平坐,能得张高礼遇。
张镜彦退下后,张高微笑着问道“杨道友觉得犬子资质如何”
杨云不解地问道“令公子资质自然绝佳,但张道长自己就是前辈高人,天师道更是道家宗门翘楚,为何要为令公子找寻他人为令公子之师”
“一言难尽。”
张高叹息说了一句。
这么轻飘飘一句,就想把杨云给搪塞过去,但显然这回答不能让杨云满意。
杨云笑了笑道“怕是令公子身上,有不可告人之事吧”
张高抬头打量杨云,微微苦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杨道友,的确是,犬子说起来她并非男儿身,而是女儿家,可我又只有这一女,天师道的家业总不能断在我手吧”
又是张高亲口承认,让杨云心中吃惊不小。
历史上张高是天师道的第十五代天师,而第十六代天师名叫张应韶,并非叫什么张镜彦,历史记载张应韶是张高的儿子,但因道家的法统传承问题一直到元朝才开始厘定,千古流传在很多环节上也会出现偏差。
现在张高告诉他,自己只有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