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天师道弟子相视一眼,有些费解,不明白为何杨云清楚他们的身份,还知道李青观的名头,随即一人入内通传,不多时李青观出来,随同李青观出来的还有之前在斗法台前见过的那小道士。
小道士很英俊,年约十四五岁,皮肤有些黝黑,眉眼和嘴巴长得颇为精致,眼睛像宝石般明亮,但不知为何会给人一种刻意“雕饰”的感觉。
杨云观人有一套,他没有计较此人是谁,以之前此人情急之下对张高口称“师父”,大概猜想是张高的弟子之一。
“还真是他居然有脸来”
小道士见到杨云,很是着恼,似将杨云当成仇人看待。
李青观一脸黑气走了过来,客气地对杨云行礼“杨道长,我天师道正是多事之秋,您何必前来趟浑水呢不知您找老道有何事”
杨云道“我是来探望张高张道长的。”
“您”
李青观言语间对杨云很尊敬,不过神色却很为难,试探地问道,“您既已知今日之事,便知现在我们有不方便之处。”
恰在此时,客栈二楼传来张高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让杨道友进来吧。”
李青观和小道士同时回头看向楼上声音出处,却见张高已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手扶着栏杆,对楼下说话。
小道士一脸关切地问道“师父,您怎出来了”
张高未做解释,转身往房间内去了。
李青观回头对杨云道“杨道长,既然掌教让您进去,您便请入内吧。”
杨云在一众天师道弟子或困惑或愤恨的目光注视下,缓步跟随李青观到了楼上,进到张高休息的房间。
张高房里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已经脱漆的床榻前,摆着一个小几,几上摆着几本道经。房里药味很浓,显然张高的伤不轻。
杨云跨步入内,李青观和小道士都想进来,却被张高伸手屏退。
“我有事跟杨道长单独面谈,你们出去吧。”张高道。
小道士生气地道“可是师父,是他害得您登台跟吐蕃番僧斗法,居心不良。”
“出去。”
张高神色平和,但语气坚定,不怒自威,小道士似不怕,还想继续争辩,却被李青观拉了一把,硬拽着出门,最后还是李青观在外将房门关好。
张高面带歉意,道“小徒不懂事,唐突杨道友了,咳咳。”
张高的情况很不好,咳嗽间偶尔会吐血,面色青红,杨云能看出来,张高至少是个肋骨骨折,还有别的内伤。
杨云道“那是令徒”
“哦”
张高一怔,随即笑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杨道友,那是犬子。”
一般的徒弟,不可能在师傅严令后还如此无礼,杨云从那小道士对张高的眷恋之情,还有之前的态度,判断出二人的关系不止师徒这么简单。
杨云虽然还有别的疑惑,但涉及别人隐私,就没想刨根问底,转而问道“张道长的伤情如何”
张高自嘲地勉强笑笑,怕牵动内伤,在榻上下来,声音轻微“一把老骨头,死不了,未料一世英名竟会在斗法台这阴沟里翻船。”
他突然抬头笑看杨云,脸上涌现一抹感激,道,“多谢杨小道友,若非你,怕是我连这条老命都要葬送在大空观。”
杨云嘴角稍微抽搐一下,道“你怎知是我”
“没旁人有如此能力,其实你出手相助时,我洞悉于心,唉都怪我太过大意。”张高一副懊恼的模样,好似败得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