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空儿在旁听得甚是无聊,都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没什么营养,她心中只记挂如何能揭穿杨云的法术骗局,突然被父亲点名敬茶,心里更加不痛快。
不过她还是依言为杨云斟茶,杨云双手托起茶杯,微笑着道“怎敢劳驾李小姐”
李空儿暗地里白了杨云一眼,依然满是风度地把茶倒好,将茶壶放在一旁,不再去看杨云。
李林甫笑道“杨天师或有不知,小女对道法多有涉猎,于天下间的奇谈怪论也有所研究,平时所观道经众多提到道经,本官这里还有一些,准备送给杨天师作为见面礼空儿,去将为父准备的礼物献上。”
“父亲”
李空儿皱起眉头,大概是替自家老爹心疼。
李林甫面色一沉,李空儿嘟起嘴,起身去茶厅一角的方桌前,把早就备好的木匣端过来,于席前打开,里面有几本很古老的书卷,并未装订成册,看样子很是古朴老旧。
李林甫叹道“可惜本官于道法并未过多涉及,修炼一直不得其法当今陛下对修道多有钻研,作为臣子不能毫无了解,便想通过这些得来的经卷对道法了解一二,但几经研习才发现,本官的确没有修道的天赋便想借花献佛,将这些道经转送杨天师,望杨天师不要拒绝。”
说着,把木匣推到杨云面前,露出一副心疼但又因爱才而不得不割舍的表情。
杨云对于这些道经可说半点兴趣都欠奉,这送礼的方式让他觉得很另类,给道士送道经,不知道各家的修道法门都是不同的,光靠这些经卷能研究出什么结果
真当道门中人稀罕你这点玩意
杨云猜想,李林甫摆出一副清白身家的低姿态,也不好随便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道士出手阔绰,便笑纳,行礼相谢道“如此馈赠,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本官虽不是修道之人,但对于道法非常推崇,可算半个同道中人,杨天师能接纳礼物,实乃本官荣幸,那本官明日一早便派人前去府上迎天师前往,到时望天师能多指点本官道法一二,本官先行谢过。”
李林甫说到这,大概意思是已把话说完,下一步就是送客了。
杨云未料李林甫如此“公事公办”,毫不讲私情,没有展现出丝毫要拉拢他的意图,这可比张九龄接见他都显得见外。
杨云行礼“在下不敢多叨扰李夕郎,这就回去静候,希望明日能得李夕郎提点。”
“好,好,来人,送杨天师回去,别对天师有所怠慢”
李林甫下了逐客令,没有亲自送客,也没让李空儿代表他送客,而是将知客叫来,由知客送杨云出府门。
杨云一走,李林甫转身往内院行去,好似从未见过杨云一般。
李空儿追上,问道“父亲,如此便宜那小道士如此沽名钓誉之徒,理应揭穿他才是,为何不让女儿出手”
李林甫摆摆手“什么小道士,都说是天师,你管他能耐如何如今为父暂时用得着他,你将他揭穿,于我何益”
他这一说,李空儿才明白,原来父亲做事从来只看重利益得失,至于杨云的道法是真是假,并不在他关心之列。
“那您还让女儿前去查探他虚实”李空儿不满地道。
“不过是让你查探下他的底细如今他姐姐已得陛下眷顾,以为父看来,此人会得他姐姐荫蔽而平步青云,为父不过是先跟他建立起关系,至于他道法修为如何,还是交给道门的人去界定为父还有事,你把茶厅收拾好,回头再抄几卷道经,送给别的道士,显得为父对道家人礼重。”
李林甫说完,径自往内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