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焦作为这支商队的掌舵者,神色间满是犹豫。
平时做买卖果决非常,但此时此刻,他不敢拿手下上百条人的性命做赌注。
驿丞过来催促“雷当家的,别枉费性命,要不你先把钱给了或者立即派人去遂州州治方义县城求援”
在驿站的人看来,自己这次属于“无妄之灾”,如果不是刘家商队夜里前来挂靠,劫匪也不可能成群结队来袭。房子烧了不心疼,反正官府会重建,他们却不想因此送掉性命,规劝雷焦破财免灾。
“作为商队管事,家主委以重任,老朽无权拱手将财货交给贼人先派人突围求援,沿驿站四周设防,贼人来犯就将其杀退天亮后探明敌情再寻退路。”
雷焦老成持重,知道这会儿不能自乱阵脚,最重要的是防备贼人杀进来,安排人手做防御事项。
杨云一直在旁倾听,觉得事情不对头。
以他之前的观察和判断,贼寇的数量应该不会过百,不是说他的精神力能探查到一两里内的所有情形,而是他从已有的消息基本可以判断出来,若贼寇人马真有三四百,而且装备还像说的那么好,断不至于如此虚张声势,直接杀过来便可,凭商队这百十号人根本无从抵挡,一了百了。
“这有鬼。”
杨云暗自揣测,却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到底是刘家的老人,深得家主信任,不然升不到今天的位置,照理说跟山匪勾结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但杨云觉得若是商队中无内应的话,贼寇断不可能做到对商队情况了若指掌,不仅准确把商队拦截在了风亭驿,还大致推算出商队运送货品的总价值,开出了一个六百贯的数字,说明商队是拿得出这笔钱的。
杨云旁听了一下雷焦和刘通等人对风亭驿周边地形地貌的分析,以及有关防守方面的布置,更加深了有内鬼的猜测。
“风亭驿往西南走,要穿过一条峡谷才能赶往遂州州治方义,贼寇现在卡住了峡谷咽喉要地,也就是说最近的求援道路已断绝,若从旁处突围求援,得绕道二十余里,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莫说明日天明了,就算中午也不可能把援军找来。”
阮岳非常有经验,对于局势把控相当到位,黑着脸说道。
道“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雷老大,要不我们还是服软,把财货交出去,不能因为一时义气枉送弟兄们的性命啊。”
“唉”
雷焦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到杨云在旁凝眉沉思,面带歉意道“这次的事跟杨老弟无关,在下从未想过会将杨老弟给牵扯进这种泼天的祸事中来。”
杨云却很洒脱,道“这种时候应该患难与共,雷当家何必说如此话”
雷焦听了深受感动,问道“不知杨老弟对此事有何看法”
杨云道“若我们留守此处,等候援军前来,跟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现在主动权完全在贼人手上,不如先试着向一个方向攻击看看,试探一下贼人的虚实如此既可表明我们抵抗到底的决心和勇气,也可让商队中那些首鼠两端的人打消逃跑的念头,拼死一搏”
雷焦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却怒斥“你出的什么鬼主意,简直是以卵击石本来我们这些人安全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却要被你小子害死了你个丧门星,定是你在商队中,才惹来这大麻烦。”
“闭嘴”
雷焦大喝一声,然后用相对缓和的语气对杨云道,“杨老弟的建议,还是太过冒险,黑夜中出击,很可能触发贼寇设下的陷阱,一旦进攻受损,出现人员方面的伤亡,毕竟导致我商队上下士气大跌,对后续防守大为不利”
不屑地道“这小子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