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算得上立刻就会影响到他的大问题,是这艘本该只有自己人的海船上,还混进了那位郑丞相的人。
在第三次发现有人偷偷盯着自己,并且自以为没被人察觉到就肆意地没有遮掩住那股子恶意,言白就不得不正视了这个面前应该说是最先要解决的问题。毕竟,别的事情还有点遥远,马上就可能要架在脖子上的屠刀,却是言白首先要解决的。
“看来今晚是没法好好休息了。”揉着被海风吹得有些难受的脑袋,言白轻轻叹了口气。
跟他一起长大,但比他大了好几岁的贺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吓得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立刻走远了,而这位贺小姐则一拍言白的肩膀,在他回头后,不赞同地盯着他说道“虽然我不赞同把你当成几岁的孩子一样看得牢牢的,可你只顾着看海,却忘了潮气大,还又换上了这身衣服来缅怀过去,丝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这样又怎么能让人把你当成大人看待呢”
言白回想了一下,哦,他终于想起来了,原身这个绝对是世界意识故意搞出来的工具人一样的皇孙,从小到大,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如同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没什么个人情感,也没什么额外的追求,连留给他的记忆,都像是机器人分门别类过的,清晰明了。所以,按照世界意识给这具身体安排的行为模式,这是个全身上下平庸到了没有任何缺点但也没有任何优点的人,可能是因为这样的人设给了一个有着家仇不得不流落在外的皇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假,于是,在言白到来之前,这具身体就又被添加了“念旧”“孝顺”“至情至性”这样的优点。
具体表现就是,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穿上原身去世了的奶娘亲手给他做的旧衣服,哪怕不合身也不要紧。但这样一来,就同样会戳到另外在乎原身的人的心了。比如贺家父女。
从关于这对父女的记忆来看,他们都是那种直爽的武将型,但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类型,更喜欢闷头做事,而不是嘴上说得好听,也就是言白比较喜欢支使的那种实干家。
虽然能言善辩者,也有着能言善辩者的用武之地,但如果身边保护自己的人多几个听话又肯闷头干活的老黄牛类型,言白同样不嫌弃。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现实中,言白只是一顿,便乖巧对贺小姐一笑“姐姐说的是,是我太过执拗了。”
一声甜甜的姐姐,直接让贺小姐一直努力绷着的严肃表情都直接绷不住了,这个其实也还是个少女的女将,终于有了一点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鲜活气息,她惊讶地看着言白,问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结巴了“你、你唤我什么”
“姐姐呀。”十分不要脸地装嫩的某人,认真地看着对方,“姐姐心疼平安,平安一直都晓得的。”
这一句话,竟直接让对方红了眼圈,但身为将门之女,哪怕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也自认为比面前的小殿下成熟多了,所以她很快就掩饰了这种情绪,嗯了一声,连提醒面前的小殿下不要再唤自己姐姐了,因为会乱了尊卑都忘了,催着言白赶紧回船舱里换回合身的衣服,随后就晕晕乎乎脚下有些发飘地走了。
意外的容易满足嘛。言白坐在自己一人居住的奢华的船舱里,捏着下巴想着。
看来就算他当初在教导陈君茂这位大林开国皇帝时,曾经有意无意地点出了一些人权问题,但因为并没有按牛吃草,而是冷眼看着顺其自然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