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苦笑着收了手,声音压抑,喉咙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明白,“既如此,那阿姐便快去快回吧。”
林余娇点点头,又吩咐过他好好看书,便提着裙摆迫不及待地走了。
望着她娉娉婷婷的背影,林余逸一颗心仿佛是被挖了出来。
痛得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
阿姐在骗他。
她这一走。
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原本还以为,在阿姐出嫁之前,还能与她再平静地过一段日子。
现在想来,也只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从他打死大理寺丞儿子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这是林余逸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年少冲动,付出的代价足以铭记一生。
一生,意难平。
林余娇到了谢大将军府,只有谢言煜坐在正堂等她。
谢老夫人似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谢言煜怕是空欢喜一场,而没有通知她。
谢言煜端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眉骨分明,故作镇定,但他眼底微颤的光却藏不住。
他内心,是很激动,又很害怕的。
既希望寻到了他的妹妹,又怕他只是白高兴。
林余娇坐在信心下首,细眉软眼,安静地没有作声。
这是她与谢言煜的第三次见面。
以前,他还是她敬仰崇拜的救命恩人。
从未想过,竟还可能是谢大将军的亲妹妹。
谢言煜清了清嗓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起头。
顾庭也只派人传了话来,却没亲自露面,正堂上只有他和林余娇两个人坐着,都一起沉默着。
或许,这便是“近乡情更怯”的道理吧
谢言煜望着林余娇低垂的眉眼,想到这或许是他的妹妹,又想起昨儿彻夜未眠,查了她的许多事。
知她颠沛流离,受了许多苦,他这份硬汉柔肠又生出了几分疼惜来。
“林姑娘,听殿下说,你的父母便是在邯州捡到你的”谢言煜也知不能再耽误下去,总算开口问了话。
“嗯”林余娇轻轻点头,声音极低。
“当时林姑娘是什么年纪”谢言煜又问。
“我的父母也不甚清楚,约莫着,不过是满月大小。”林余娇回忆着父母临去时交代的细枝末节,小声回答。
谢言煜缩了缩眸子,想起他那妹妹自出生起就瘦弱,也不大爱喝奶。
所以即便是两个月大了,看起来也像是刚满月似的,还让母亲好一阵发愁。
更加像了。
谢言煜心头微颤,全提了起来,问出了他最想问的。
“那当时林姑娘的襁褓是何布匹颜色,身上可有什么东西”
林余娇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忍不住悄悄用力,紧紧攥着布料答道“是个湖色蝠纹的棉襁褓,至今还在家中留着。”
“且我身上还挂着一把长命锁,今日也带来了。”林余娇从袖口里取出一把金灿灿的小锁,让身后站着的香葶递到谢言煜跟前去。
捡到她时的所有东西,一直都被林父林母细心收着,临走之前都交给了她。
为的,便是让她有朝一日能寻回父母。
林父林母捡到林余娇的时候就瞧了出来,那襁褓和长命锁都不是寻常百姓用的,所以想必他们捡到的这个孩子家里,家底也是丰厚的。
只是不知为何将她遗弃。
他们怕林余娇的生父生母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