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娇穿了条鹅黄色襦裙,打扮得雅致精巧,却也不显瞩目。
她同盛心菱约好了在将军府女眷闲坐的花厅里碰面,不过她到的时候,盛心菱还没有到。
花厅里的女眷众多,环佩叮当,笑语盈盈。
林余娇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寻个偏僻些的座位坐下。
饶是她刻意安静,不愿引人注目,可她还是能感觉到,许多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还有些小声议论她的,让人不想听到都难。
有说她之前是个女大夫,抛头露面的,名声早没了,不知给多少男子看过病把过脉,有了肌肤接触。
亦有说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恬不知耻在太子府住过一段时日,不知走了什么运才扶正的。
还有的,悄悄说她有狐媚手段,勾了太子殿下的魂,才让他迷了心窍,硬要娶她。
林余娇左等右等,也不见盛心菱来。
反而这些糟心的话全不落地传入了她耳朵里,没得让人心烦。
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女眷或许是欺负她不认识她们的脸,即便日后想算账,这么多人她也记不住。
反正是压低了声音,也未指名道姓,她当场发作也难。
林余娇眉心微皱,起身道“香葶,陪我出去走走。”
“是,姑娘。”香葶也早就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扶着林余娇便往外走。
到了外头园子里的小径上,香葶立刻“呸”了一声。
“姑娘,这些还是官眷呢说的话怎比东西街上那些市井妇人还难听。”
林余娇垂下脸,细眉软眼笼上一层薄薄的愁云,“香葶,莫要说这些。”
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闲话。
但她若也说别人的闲话,岂不是成了自个儿讨厌的人
香葶最听林余娇的话,立刻收了声,只是踮起脚望了望花厅那边的情形,“姑娘若是走了,她们指不定还要如何热闹呢。”
“无妨,随她们说去。”林余娇淡淡往那边瞥了一眼。
香葶哼了一声,小声道“这不过是吃不着葡萄的说葡萄酸,姑娘莫往心里去。”
“我不会的。”林余娇抚了抚袖口上的梨花暗纹,轻声道,“只是不知,盛妹妹怎的还没来。”
“许是路上有些事耽误了,姑娘莫急。”香葶扶着林余娇,指着那边一处凉亭道,“姑娘要去坐一会么”
“嗯”林余娇轻声应了,走得有些乏了,便往那边走。
岂料走到一半,才发现凉亭中是有人的。
是位年纪稍长的夫人,穿着精致却不显华丽,瞧起来是位内敛温和的性子。
林余娇收了脚步,仍然不大想过去。
不过那位夫人却是看到了她,起了身迎她。
林余娇只好走过去,福了福身子问好。
两人说了两句话,她才知道,原来这竟是镇北大将军的母亲,谢赵氏。
难怪方才没在花厅见到她。
请了这么多客人坐着,这位却到这儿来躲闲来了。
林余娇抿唇浅笑着,倒觉得有趣。
谢赵氏也用绣着金线海棠的团扇半遮着脸,有些不大好意思,“倒让林姑娘看笑话了”
林余娇摇摇头,被谢赵氏拉着坐下,精致白嫩的小脸上始终蕴着清浅的笑意。
谢赵氏细细打量着她,总觉得莫名亲切,却又不知从何而来,但仍关心地问道“可是花厅中那些人说的话不好听,才让林姑娘不愿在花厅中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