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杏眸里氤氲着毫无温度的雾气,遮住她所有的情绪,只有死气沉沉,他就心口发痛,手脚发软。
哪能再继续下去。
顾庭又铩羽而归,未能尽兴,心头满是郁躁,却无处宣泄。
这样的情形,他自然也不愿意再留宿在这儿的。
披上大氅,转身便走,火气难消。
林余娇躺在床榻上,感觉到顾庭甩袖而去时,仿佛掉出了什么东西,正好摔到了她的手侧。
待他走后,她拉起被他扯得零散的衣裳,遮住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斑驳青紫,将手侧的东西拿了起来。
就着橘黄朦胧的烛火,她看清楚了,是个白玉小瓶。
模样有些眼熟。
林余娇心头一动,打开那白玉小瓶,里面空空如也,只装了个小纸条。
她拿出来,认得上面的字。
这是她写的。
准确来说,是很久以前的她写的。
这是当年,她见顾庭冻得手上生疮,浑身打颤,心生恻隐之心,将她调制的一瓶药放在这瓶子里给了他。
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贴身珍藏到现在
林余娇葱白似的指尖在白玉小瓶的瓶壁上轻轻抚过。
白玉温凉,却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触得她指尖微烫,有些颤栗的味道。
林余娇一时间不知自个儿在想什么,万千种思绪浮上心头。
想起顾庭曾那般真心的喜欢她,又想起顾庭也曾这般恶劣的欺负过她
忽然,顾庭重新回来的脚步声将林余娇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抬起眼,顾庭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身前,将烛火的微光全遮住,在帐幔上投出一道黢黑冷峻的影子来。
“这是孤的东西。”他冷声从林余娇手中夺过那白玉小瓶,眉眼深邃似快凝结成冰,转身便又走了。
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同她说。
林余娇指尖被他离去时带起的冷风缠绕着,冰得沁骨。
她明白,他带着那白玉小瓶,不过是怀念从前的她。
与现在的她毫无关系。
所以,他如今对她不好,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林余娇叹了一口气,想着若是当年她没有做过那么多令他伤心的事,或许现在让他帮忙救林余逸,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了吧
可没有那么多的倘若如果。
如果她当年不那么做,或许她和林余逸,早就受尽磋磨而死了。
除夕的皇宫,笙歌散后,月明人静。
即便红墙朱瓦琉璃顶,走几步便是大红宫灯如意结,也掩不住偌大一座庄严肃穆的皇宫,那落寞孤寂的清冷气氛。
顾庭喝多了酒,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中,素来深沉自持的黑瞳中,难得有些迷离。
今日除夕宫宴,瑞王又借着他私下打点要救林余逸出来一事,旁敲侧击的隐晦编排他,说他妄图提前拉拢新科出色的考子们,往大了说便是结党营私。
今上经历过当年夺嫡时兄弟相残的不堪局面,所以最恨的就是他生的这些皇子们为了皇位你争我斗,结党营私。
不过幸好,他对顾庭的愧疚很深,亲情仍在,所以并未将顾庭所作所为往结党营私那方面去深想,反而有意无意敲打了瑞王几句。
这一番来回,自然又让瑞王对顾庭的恨意深了几许。
顾庭在朝中根基尚浅,生他的是皇后,可皇后已经不在了。
而当年他的母后身为一介平民女子,入了王府,后来今上从一个闲散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