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家生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禁侧眼又打量一下古来，“你这后生说的也对。”
她不再拒绝，此时又有别的妖需要老妪帮忙准备东西，她也顾不得古来，便在后台又开始脚不着地的穿梭起来。
古来微微闭着眼，在心中盘算着一会要说的戏词，虽然并不觉得这戏能够让无头人觉得欢喜，但只要他能够放松警惕，那一瞬间，便是古来的希望。
他摸了摸腰间，自己所带来威力最大的道具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那老鸦也上台唱了一出后，终于轮到他登场。
“后生，别怪老身啰嗦，上台之后，切忌不可紧张，若是语气哆嗦，没有唱出来，那便是再无机会下台了”
古来点了点头，他自然看到戏台角落所堆着的那厚厚的血肉，腥臭的气味已经蔓延到整个戏院。
但这里的妖兽全都是从茹毛饮血而来，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对，那位大人连头都没有，古来至今没搞懂他是怎么发声的，恐怕也闻不见这边的气味。
重重吐出一口气，古来揉了揉脸，听到清脆的钹声，他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古来手持一把羽扇，峨冠博带，身着青衣，自密集的鼓点中快速来到舞台中央。
蒋星文的长相还算不错，他又在刚才将胡子刮完，一副俊秀书生的模样站在了大人面前。
无头人歪着身子，一手支着脖颈，那已经浆洗发白的衣服也皱皱巴巴。
他敲了敲手指，轻笑道“终于到你了。”
古来冲着无头人拱了拱手，衣袍无风自动，大袖飘飘，竟然略有出尘之意。
无头人似是有了些许的兴趣，坐直了身体，道“快点唱吧。”
“我今日所演与那些妖兽不同，大人既然想看戏，为何不看看我人族之戏”
无头人唔了声，听到他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玩意早就看腻了，人族戏太假太脏。”
古来面色不变，他含笑着盯紧了无头人，“大人，我这表演与别人可不一样。”
“有何不同”
“大人，这需一人做我帮手。”
“不过两人的戏，竟然还敢大言不惭”无头人倒是不太在意他的小把戏，“快快演来，让我瞧瞧。”
古来拍了拍手。
老妪见此，便找了两个能够吞云吐雾的妖兽，让他们自戏台后，便使用妖法，吐出浓雾。
戏台之上很快便如同仙境瑶池一般。
无头人嘿嘿一笑，“有点意思。”
古来是第一个敢在戏台上做这种事情的人，其他的妖兽怕都怕的要死，只想赶紧唱完了事，别说去做舞美，有的，就连一个动作都不敢做。
古来轻晃羽扇，老妪又一挥手，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便推着比她还高的箱子走了进来，这少女的耳边有着鹅黄色的羽毛，双眼则是翡翠的颜色。
她的眸光清澈干净，笑意盈盈的看着古来。
“大人。”她微微屈膝，冲着古来福了福身，声音似黄鹂鸟般清脆，“奴已来此”
那戏腔绵长有力，又似是夹杂着些许的缠绵，她脱去身上的羽衣，只穿一件堪堪遮体的肚兜，面上依旧没有丝毫害羞之意。
古来眨了下眼睛，把羽扇一转，袖子遮挡的瞬间，便将这把羽扇变作了一朵玫瑰，娇艳欲滴的花朵从一朵便成了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