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宁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它的脑袋。
“抱歉。”他低声说。
“喵呜”
幼猫舔了舔他的手指,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它的眼睛很漂亮,是玻璃一样的蓝色,在被它凝视的时候,沈舒宁觉得自己陷进了一片湖泊里,他垂下眼睫,慢腾腾的抚摸着幼猫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让它不那么害怕,平静一些。
窗外传来挪动的声音。
沈舒宁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着侧边看了过去。
一株又一株的蔷薇被连根挖起扔在地上,新开的花瓣落在地上,未婚妻弯着身种下一株新的花苗,她看起来很开心,那种开心从她的肢体就能体会到。
灵巧的,雀跃的,像是一只蝴蝶在蹁跹起舞
他坐在地上,就这样看着她。
而他的目光似乎被裴念发现了,裴念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眼睛弯起月牙,她的开心毫不掩饰,她的快乐毫不掩饰,她的脚底踩着那些蔷薇脆弱的花瓣,踮起脚时那些花瓣深陷进泥土里,但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开心快乐。
沈舒宁露出笑容,抬手回应着她。
得到回应裴念心满意足,弯下腰继续忙碌。
这是他们的巢穴,这是祂与爱人的巢穴,他要将这个巢穴改造成他所喜爱的,剔除一些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沈舒宁拉上窗帘,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他无意识的抠着手掌,直到手指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低下头,看见了蹭着他的幼猫。
“当你认为不太对劲的时候,就催眠一切都是假的,相信你想相信的,去做能让你平静下来的事。”
耳边响起赵医生温和具有强烈说服力的声音。
沈舒宁把幼猫抱在怀中,揉了揉它的下巴。喃喃自语“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去怀疑很多东西”
怀疑陶杨,怀疑他的未婚妻。
明明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好了,我要去画画了,希望你在这里待得开心。”
他苦笑着,将幼猫抱到毛绒绒的毯子上,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走到画室准备尽快处理掉那张卡米尔的画像。
大概是因为已经习惯了那张照片,再次对着照片的时候,他心如止水,脑海里自然而然勾勒出了轮廓。
沈舒宁沉静着眉眼,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拷贝着草稿,这次很顺利,不过在草稿拷贝完后,还要陆续增加细节,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
他全神贯注的投入这副画的创作之中,在现在的沈舒宁眼中,这张照片和任何人无关,它是他需要完成的一副作品。
直到深夜十一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从异样沉迷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这样的时间对他而言还算是早的,想到在外面等候的未婚妻,他放下画笔,推开画室的门。
饭菜的香气飘到了鼻翼处,站在画室的门口顺着走廊看过去,可以看到客厅的一角,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桌子上摆了一桌子饭菜,正冒着热气,而他的未婚妻赤脚缩在沙发上,歪着脑袋靠着沙发背,手里还拿着电视的遥控器,她似乎因为困倦而小憩着,遥控器在她手中看起来摇摇欲坠。
在未婚妻的对面,电视机正亮着,画面上家庭主妇在厨房里洗菜,一个维修工人在旁边修管道。
沈舒宁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身将遥控器从裴念的手中拿走,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却依旧惊醒了裴念。
裴念抱住他,在他的手边蹭了蹭,“好了吗阿宁”
“好了。”
沈舒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