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眼神怨毒,嘴角冷笑,盯着莘迩。
莘迩踌躇再三,道“子明,”
“你我非友,你不要叫我的字”
“贾御史,我自知对不住你,这几年,我一再”
“住嘴你没有资格对不住我这种话”
“,贾御史,当年那事,知悉者,要么已死在秃连部的乱中,要么如曹领军、傅夫子、乞大力、兰宝掌、秃连樊,我不许他们往外,除此以外,已无人知”
“哼”
莘迩剖心析胆,道“贾御史,你是知道的,当时我等从先王逃亡,至秃连部中,形势危急。我所以做下那件恶事,也不单是为了自己,亦是为了先王、王太后、大王、翁主、和你与老傅、老曹的性命啊我是错了,但是贾御史,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王城中现下又无人知,你、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么”
贾珍怒道“原谅你为了我的性命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莘迩哑然。
设想了一下,若秃连赤奴看上的是自己
莘迩毛骨悚然,心道“不如死了算了”设身处地的这么一想,对贾珍愈发愧疚。
贾珍冷笑道“你不许姓曹的他们往外,你不是为我,莘阿瓜,你是在为你自己遮丑你是怕你做下的这件丑事一旦公之於众,你将名声大恶,你将会被我定西的朝野士民万人所指辅国、辅政哈哈,哈哈,莫辅政,你将被人人唾弃
“莘阿瓜,你但凡有丝毫的良心,你告诉我,你不许曹斐他们,是为了我么我恨啊,恨你假仁假义,恨国人无眼,却都被你骗到”
莘迩默然许久,不得不承认,贾珍的不算错。
他道“,子明,我已知错,”
“住口不许你叫我的字”
“贾御史,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贾珍昂首玉立,挥袂戟指,愤声道“罄山林之竹,不能书我之恨尽大河之水,不能洗我之辱原谅你做梦去罢”
“贾御史”
“我贾子明清清白白,玷辱你手莘阿瓜,我与你势不两立”贾珍懊悔不迭,道,“当年我被你陷害,只因对那狗东西的痛恨,不愿低三下四地求他,所以未叫他杀了你,我於今想来,后悔不已那晚,那狗东西醉后酒话,要把你们送去谷阴,要非因感念王太后和傅公昔日对我的恩情,我绝不会给你们报讯现在想起来,我也是追悔不已”
“子明”
贾珍随身带的有一把短匕,但适才被乞大力搜走了,他撩起衣袖,举起胡坐,秀目怒视莘迩,威胁似地道“你再叫我”
“贾御史你的大恩我铭记在心。我深知我错,不瞒你,这几年我满心愧疚”
“你也知道愧疚”
莘迩把贾珍卖掉之时,是他刚来到世界,那个时候,他记忆中虽有贾珍,感情上形同路人,甚至比路人还不如,所以把贾珍卖掉之后,他尽管惭愧,却没有到极是愧疚的程度。
而后来,随着慢慢对贾珍的了解,莘迩知道了这是一个尽管浮华,但本质不坏,或可言之真厚道的人,又见此事对他造成了非常强烈的恶劣影响,愧疚遂慢慢加深,以至於今,已是每想及此事,脸皮就火辣辣的疼。
莘迩发自肺腑地诚恳道“贾御史,我已知错。你,我要如何做,才能弥补过错”
贾珍冷笑。
“咱俩之间,没有丁点缓和的余地了么”
贾珍丢下胡坐,别开脸。
莘迩长叹了口气,道“罢了贾御史,你再恨我,我也不会罪你。可你为什么把张道将阻了陈公提议的事,告诉麴侯呢你就没有想过,若是因此而导致了我与麴侯的不和,会对我朝造成多大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