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神情自若,说道“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我马上报与诸公。”
孙衍快刀斩乱麻,不给旁人接腔的空当,顺着莘迩的话,当即征求氾宽、陈荪、麴爽、张浑、曹斐的意见,说道“既然辅国已经遣人去办此事了,令狐将军的此道奏书,是不是可以把它放一放等辅国那里有个结果出来,咱们再作议论”
张浑半晌没说话,这时应道“孙公此议甚好。”
定下给令狐曲回个信,叫他稍安勿躁,且等莘迩这边进展。
众人络绎起身,请氾宽先行。
到了室外,彼此对揖。
礼节毕了,各自散去。
曹斐赶到莘迩身边,伸出大拇指,赞道“阿瓜,你他娘的真能忍”
莘迩说道“忍什么”
“嘿刚才老麴那架势,恨不得吃了你,那张黑脸,红的煮熟的螃蟹也似俩鼻孔直往外冒粗气。老氾看起来是在劝架,但我怎么寻摸着他像是在挑事阿瓜,你干什么了得罪他俩了”
“我得罪他俩作甚”
曹斐摇头晃脑,佩服不已,说道“总之,阿瓜,你是真能忍这要换了我,老麴敢这么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话,我一拳给他个满脸开花”
莘迩正色说道“老曹,你可不能吾辈为国家重臣,时时处处都得有个体面”
曹斐哼哼唧唧,打量莘迩,心道“装你他娘的不但能忍,还能装体面别人不知你底细,咱俩老交情,我不知么你倒腾小贾那事儿,体面么小贾这小美人儿,抚背抵足於他的又不是我,这两年见到我,却总冷着脸。要非你阿瓜不许我把那事儿说出,哼哼,我早叫朝野遍闻了也省得老子受他小贾的闲气”
莘迩待要上车。
曹斐抓住了他的衣襟,说道“且慢,阿瓜”
“怎么”
曹斐鬼鬼祟祟地靠近莘迩,他个子低,掂起脚,把嘴凑到莘迩的耳边,小声说道“阿瓜老麴这人,我了解老氾捧他门第高华,他自己说的却对,他就是武夫白眼狼你对他再好,没有用的”
他嘴里呵出的热气,搞得莘迩很不舒服。
莘迩偏头,问他道“老曹,咱俩自己人,你别绕弯子。你想说什么”
曹斐干笑,挠脸说道“再有封侯的差事,你交我去做你瞅把那老麴神气的封侯当天,就挂上了宣威侯的招牌,走路带风,前呼后拥”
“那怎么能叫招牌”
“是,是。不是招牌。记着啊,阿瓜再有此等美差,可得给我我这人你还不知么受人滴水,还以涌泉阿瓜,先王不在了,这满朝上下,老麴、老氾,老陈、老张,皆是高门,咱俩芝麻粒儿大点官时,他们就在朝中当权了怎会真心待你我又怎会视咱俩为同类全靠不住。也就老孙还成。但能交心的,只有你我啊”
莘迩惊奇地瞧了瞧曹斐,心道“没想到老曹还有点智慧这话不错。”
与曹斐别过,莘迩回到将军府。
方才议事时的从容不迫不翼而飞,他沉着脸,坐在堂上,思索良久。
他心中想道“麴爽不会无故寻事。是老傅说动张道将,阻止陈荪之议的事被他获知了么
“怪哉,张道将不会傻到宣扬此事。麴爽对我明嘲暗讽之时,我特地观察张浑,只见他略显局促,整个过程,只有氾宽在唯恐不乱,不断推波助澜,张浑亦别无言语,末了他接口孙公那一句,也像是在化解场面。此事情如果泄露,应该不是出於张家。
“我府中知道此事的,唯士道、景桓、长龄与老傅,士道、景桓、长龄都是口严的,老傅虽好夸夸其谈,然能分得出轻重,他四人亦断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