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洛孤因知自己统主力在东,料麴球定会主要防备东垒,是以,用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把全军的抛石车都摆在了营北。
营北不像营东,没有出现多少的攀墙近战,直到目前为止,主要还都是在用抛石车砸击垒壁。
球营被攻破的那两处缺口,就都在营北。
“轰隆”一声巨响,纵是筑造的再为坚固,也承受不了抛石车的连番打击,北垒又破了一段二三十步长短的墙壁。负责守御北垒的张景威、王舒望两人,迅速指挥民夫扛、推木城和铁甲车,一如对待前两个缺口一样,把新出现的这个缺口也马上堵住。
王舒望遥望营东情形,见营东岿然不动。
他对张景威说道“营东、营南虽是尚可抵御,营北的垒壁已破三处。”
他指点列阵於不远处的戎人部队,接着说道,“君请看,那支新来虏兵的军旗是苟雄部的。如我所料不差,苟雄应是很快就会引虏兵之精锐,来与我近战,逼我垒下了由晨至今,战已半日,我部疲惫,而苟雄部养精蓄锐,一旦接战,我垒危矣”
张景威说道“参军言之甚是,可有应对”
王舒望慨然说道“男儿当死中求生,可坐穷乎舒望计不要等他来攻,我引健儿出营,骤攻其阵,然后佯败而还。彼大败姚国,是大胜之军,而昨日受挫於我,苟雄悍将,定必恼羞,见我回撤,他肯定会追击不放。君可陈精兵於垒门,等他将至,掩杀而出,可成擒也
“虏兵诸将,只有苟雄最为骁勇,只要能把他擒下或者阵斩,虏兵攻势必沮”
张景威是个能决断的,闻言不做迟疑,说道“就依参军之计”
两人遣吏将计划禀与麴球。
麴球同意。
王舒望乃率健儿营的敢战甲士三百人,步行出垒,径击苟雄阵。
苟雄万没想到,麴球营内的守卒,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出击,大喜过望。
他的部曲刚到此地不久,还在排列布阵。
等不及主力跟上,苟雄引精骑百余,逆迎来斗。
健儿营的这三百甲士,半持大盾,半持数丈长的步槊,结阵与战。苟雄引的百余精骑,俱为具装甲骑,奔驰起来,卷带尘土飞扬,行至近处,战马与骑士被铁甲覆盖,个个如铁塔一般。借助马速,骑士们奋槊争击。王舒望亲执盾牌,站在最前,一声令下,前排的盾牌手猫腰蹲步,把盾牌撑起,列成了一个盾墙;后头的步槊手,把长槊支在盾上,阳光下,盾黑槊明。
两下相遇,槊锋互刺。
王舒望的盾牌被戎骑的长槊撞到,戎骑的长槊断折,他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稳住身形,他瞋目喝道“老苟敢下马一战否”
苟雄啐了口,顾对左右说道“当老子傻的么”又道,“那唐儿是谁我瞧他才是个傻的出来接战,来个弓弩手都不带只靠盾牌,挡得住咱的两三冲杀么”不搭理王舒望的叫嚣,率骑绕了半圈,复来冲阵。
王舒望领部,再次挡住了他们的冲锋。
王舒望心知,苟雄要再来一次冲阵,他的阵型就保不住了,见好就收,趁苟雄引骑又去兜圈之际,率部急退。
昨日受挫的郁气累积,苟雄急於发泄,哈哈笑道“小东西还想逃”紧追不舍。
邻近垒壁的地面上有铁蒺藜,苟雄的追击速度没办法太快,将将赶上王舒望部的时候,已经近了营垒。闻得鼓声忽响,垒门大开,门内放了十余个皮橐。张景威立在门边,催促兵卒把皮橐鼓起,橐前是成堆的石灰。石灰被皮橐中吹出的风扬起,苟雄所引之骑很多被迷住了眼。
橐后的快手、弩手,弓弩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