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军情、军报,络绎不绝地送了回来。
应该是麴爽大军的到来,引起了蒲獾孙和南安等郡的惊动,之前蒲獾孙与麴球两营敌我对峙,大体相安无事的局面出现了一点变化。
最先察觉到这点变化的,是唐艾。
他从繁杂的各色军报中,拣出了一条,对麴爽说道“蒲獾孙紧闭营垒,此事可疑。”
麴爽说道“蒲獾孙见我大军来至,惧我攻他,因闭营垒,何奇之有”
“蒲獾孙骁勇将也,便是见我大军来至,也不致会害怕到闭营不出。且今我军至陇西,而姚国攻平阳郡,虏秦可谓腹背受敌,为了自保,蒲獾孙即使真的惧怕我军去攻,至少也该做出点虚张声势的样子,派点斥候、精骑出来,打探、骚扰我军,更不应闭营锁垒。”
听唐艾这么一说,麴爽也觉得有问题了。
他沉吟半晌,说道“如此,蒲獾孙为何这么做”
“下官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对。”唐艾猜测说道,“也许,是他有什么图谋”提议说道,“将军可多遣斥候,密切关注,以备不测。”
麴爽品出了唐艾的未尽之言,不太相信地说道“长史的意思是,蒲獾孙有可能会偷袭我军”
“说不准啊”
蒲獾孙的营垒扎得也挺稳固,如果主动进攻,会很不好打,但若是他敢出营,麴爽、麴球两部,合计三万余步骑,却是完全可以将之消灭的。蒲獾孙要敢来攻,正对麴爽下怀,不仅可由此多获得一份战功,最重要的,还能因此而把攻冉兴时的背后之忧给彻底消除掉。
麴爽笑道“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子”
蒲獾孙不是一个斥候都没派出,只是派出的不多,并且都是精干,故是没有被定西军发现。
细细听完斥候的禀报,蒲獾孙说道“这么说来,麴爽部是约有三万步骑了”
斥候说道“是”
蒲獾孙打发了斥候下去,对帐中的两个人说道“果如孟司隶估计,定西如犯我境,能用的兵马顶多三万我军兵少,固然无法以力克之,然以计取之,也非无法获胜”
他望了望帐外日光下的黄土地,掐指计算,说道,“天水、略阳两郡的兵马,后天就能抵达预定的地点;南安郡也已经制够了羊皮浮囊,随时可以渡渭,抄其退路。司隶之计可行了”
帐中的两人一个叫屠公,一个叫苟单,都是蒲秦的有名战将。
屠公问道“敢问将军,打算何时计发”
蒲獾孙说道“据斥候所报,麴爽部似无长驻之意。不能叫他跑了咱们明日就发动计谋”
屠公与苟单竞起争夺,俱道“请为公此战先锋”
蒲獾孙抚须而笑,说道“莫争、莫争这场仗只要打赢,无论先锋与否,功劳都不会比擒下蒲英的吕明小也不会统兵讨伐姚国的晋公和苟将军小”
晋公者,蒲茂之嫡弟蒲洛孤。蒲獾孙,作为蒲茂的庶兄,也有个公位,爵为燕公。
第二天上午,正在巡营,抚慰兵卒的麴爽忽然接报东边二十里外的蒲獾孙营,打开了营门,排兵布阵,像是有进攻这边的态势。
麴爽楞了稍顷,旋即大喜,笑道“竟被唐千里猜中了好个蒲獾孙,真是个不怕死的”立即赶赴中军大帐,召集麴球、唐艾等文武将吏,预备迎敌。
却才到帐中,刚等来诸人,把军报讲完,未及调动部队出战,又一道军报紧急送到。
“什么蒲獾孙又退兵回营了”
麴章、麴凛、田居、郭道庆等面面相觑。
田居莫名其妙,说道“这个胡虏在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