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他怎么觉得好像是上了莘迩的“当”。
不错,莘迩在朝会上说的那些话,的确有理。
一方面,从虏秦外部的局势看,姚国屯兵於虏秦东境,两边将起大战。
另一方面,从虏秦国内的局面分析,蒲茂篡位以来,尽管施行善政,但不够杀伐果决,蒲长生的弟弟蒲英、蒲长生的余党蒲独活等,分据虏秦的朝中和州郡,蠢蠢欲动,加上铁弗赵宴荔是个反复狡诈的奸人,朔方郡实也并不安稳,虏秦国内隐患重重。
两下结合,定西确然可以在这个时候兴兵攻打冉兴,而且胜算也的确不小。
可是,战争就是战争,把古往今来所有的名将放到一起,也没有谁敢打包票,任何一场战争都一定能够打赢。
赢了当然最好,这是开疆拓土之功,麴家一门两郡侯,至不济,一个郡侯,一个县侯是跑不了了。要知,定西开国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一门两个大侯的。将会是极高的荣誉。
但万一输了呢
回到家中,麴爽的妻子埋怨他“拼死拼活打了十几年的仗,总算入到朝中,当上了中尉。你当着就是,干嘛非又要争着出去打仗胜败兵家常事,打输打赢且不说,战端一启,不知又要死多少人苟儿和羊角是怎么没的你没有反省反省而今好不容易把猪儿和斗儿给养大了,你又要出去打仗你这个当阿父的,怎么就不望着儿女好不能给他俩积点阴德么”
麴爽子息艰难,说来他年纪不小,四十来岁了,可前头的两个孩子都是出生没多久就染病夭折,以至现下,他的膝下只有猪儿和斗儿这一子一女,猪儿不过四五岁,斗儿更小,只有三四岁。按照道家的说法,这大概是因为他此前常年征战,杀伐过重,由而导致的。
麴爽对道家的阴德云云,是不相信的,别的不提,只说麴硕的长子麴兰,不一样也是常常领兵与他年龄相仿,却已有子七人,女二人。奈何他的妻子信。
被妻子埋怨一通,麴爽的心情愈发不爽。
他说道“妇人之见休得胡言我怎么不望着儿女好了我把冉兴打下,获个大侯的封爵,最后得以传嗣的还不是猪儿至於斗儿,你可知道我马上便要给她定下一门好亲事了”
麴妻问道“什么好亲事”
“大王今年八岁,再过两年,就到娶亲的年龄了。我已试过中宫王太后的口风,王太后对咱家的斗儿,那是喜爱得很待我攻克冉兴凯旋,就托人再试试王太后的心意,王太后只要答应,斗儿以后还用愁荣华富贵么我家也跟着沾光,能够再进一步了”
麴妻闻言色喜,旋又担心,说道“国中阀族、朝中贵臣家有女的甚多,如那氾、张诸姓,我闻他们家中的女儿多有贤雅的美名,咱家的斗儿恐怕不如,会能够被王太后相中么”
麴爽说道“说你个妇人吧你懂得什么氾、张几家,俱是酸儒,要说琴棋书画,斗儿比与他们家的女儿,固稍不如;然我家之长在何掌有军权这两年莘阿瓜陡然窜起,前些时,他更是覆灭了宋家,权势大张,论以兵事,而下能与他相抗者,只有我家了大王年少,为长远计,不娶我家之女,复能娶谁家之女我为何要与曹斐争攻冉兴缘由也正在此啊攻冉之功,若再被莘阿瓜尽得,只怕以后,就连我家也不得不低他一头了”
话说到这里,麴爽想道,“不管是不是上了莘阿瓜的当,这场攻冉之战,无论是为了提振我家声威,还是为了斗儿的婚事,我不但要打,且务要打好,打赢”倒是因此坚定了决心。
接下来几天,麴爽每日都与莘迩、氾宽、陈荪、孙衍等商议用兵的细节。
定下此战之兵马,除麴爽本部五千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