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不言自喻的。
莘迩沉吟多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黄荣与张龟,问道“你两人对此有何建议”
张龟说道“凡士人所重者,名德罢了。姬家,武威名门也。姬韦,素有名誉也。今姬韦考课为殿,士流评价他昏聩无能,既损己名,又坏族望。明公决定对他重新进行考核,这是在给他一个辨诬证洁的机会;且正因宋方威重,他如敢直言,恰可获不畏权势之称。
“龟愚以为,以此来喻导他,也许能转变他的念头,定下他的心思。”
莘迩问黄荣,说道“景桓,你以为呢”
黄荣瞄了张龟眼,说道“荣以为,长龄所言甚是。”
张龟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莘迩岂会听不出来
莘迩也不说破,心道“景桓必是另有谋策,只是不好在长龄面前道出。”
猜测他会是什么主意
一时猜不出来。
也就罢了。
晚上留张龟与黄荣用饭。
他俩都不是外人,为示亲近,莘迩叫了阿丑出来服侍。
令狐妍嫌张龟长得丑,嫌黄荣心机深沉,不够爽利,懒得见他俩,没有露面。
饭罢,张龟与黄荣告辞。
莘迩把他俩送出室外,转回小厅坐下。
阿丑奇怪地问道“大家,不回后宅么”
莘迩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有点微醺,他用了些醒酒汤,取茶汤漱了漱口,斜倚坐榻,拈起根牙签,一边掩口剔牙,一边悠然说道“我等会儿景桓。”
阿丑莫名其妙,愈发不解莘迩的意思,说道“黄常侍不是刚走”
“咱俩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一刻钟之内,景桓如不回来,今晚你说了算;如他回来,今晚我说了算。怎样”莘迩的目光充满笑意,游离在阿丑嘟起的红唇和青纱裙裹着的丰臀上。
阿丑跪坐榻下,玩弄着搭在胸前的粗辫,仰着脸,眼波流转,抿了抿嘴唇,说道“大家这么笃定,看来贱婢是输定了的。”
莘迩却是料错了,莫说一刻钟,等了小半个时辰,犹不见黄荣折回。
命了小奴出去打看,夜中的里巷上空无一人。
其实莘迩猜得也不算错,黄荣与张龟出了里后,他本是想回来的,但临时改了主意,没再来求见莘迩,而是去了唐艾家。
唐艾是寓士,在老城没有宅院,他家也在中城。
於唐家见到唐艾。
对黄荣这个不速之客,唐艾颇是意外,披衣踏屐出迎,闻黄荣说有密事商议,将他领到书房。
夜色深沉,房中灯光昏暗。
窗纸上映出两人的身影。
最先两人是对坐而谈,继而唐艾起身,绕室踱步,然后他回榻坐下。
再说了不多时的话,换了黄荣起身,行至唐艾的身边,伏下身子,与他耳语。
说完,黄荣回到座位。
两人相顾,似乎是沉默了稍顷。
末了,唐艾捡起案上的羽扇,朝腿上拍了一拍,像是做出了决定。
黄荣与唐艾说话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很低。
直到此时,侍奉在门外的奴婢才听到了一句话,是唐艾说的“就这么办”
随后,两人又细细地谈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都在说了些什么。
将近三更,黄荣方才告辞。
唐艾送黄荣出院,在门口,问他道“此事,你为何不先禀与明公”
月光下,起了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