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称他“怀文武之资,具圣明之智”,虽是拍马奉承,却也不是一丝根据也无的。
客观的说,於当今诸国的国主中,蒲茂的能力诚然可算佼佼。
但在问孟朗这句话的时候,今年已二十多岁的他,眼中却闪烁出如孩童般的憧憬和渴望。
孟朗的嘴角依旧微笑,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这个微笑与刚才的笑却有了点不同。
如果说,他刚才的笑是臣子对主上的恭敬,他此时的笑,就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孟朗起身下拜,说道“臣孟朗,野泽愚儒,而为大王不弃,显擢宠任。如无大王,臣何以能有今日”
蒲茂心道“那是自然。”
孟朗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臣无它以报,唯竭忠尽智,此生、此身,尽付大王驱使”
蒲茂下榻,把他扶起,笑道“孟师何至如是无缘无故的,你干嘛忽然说这种话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扶起了孟朗。
俭朴的殿宇中,君臣相对,眼中皆是深情,脸上俱为笑意。
蒲茂说道“孟师,你的忠,我知;我的心,师也明。
“我犹记得孟师昔年尝对我备述过的周之礼乐,秦之一统。我那时就心向往之,心思慕之。孟师,今天下之乱,犹过战国,礼乐崩坏,衣冠委地,仁者闻之,不忍目睹,义士见之,义愤填膺。奋始皇帝之武烈,再塑华夏之乾坤,此我之夙愿孟师,咱俩同心一致,共谋大事”
孟朗应道“是”
两人重新落座。
孟朗接着说道“定西不足虑。
“伪魏前与拓跋鲜卑联兵十万,轻骑双马,深入柔然千里,转战皆破,大败温石兰,杀其军将、幢帅数百,逼近柔然王庭,迫匹檀质子称臣,虏柔然、高车各部大人百余、牧落数万、羊马骆驼百万而归。只从表面看,似乎伪魏兵强马壮,而以臣观之,伪魏实已日薄西山”
“为何”
“臣侦闻之,伪魏的几次大胜,多半赖的都是拓跋鲜卑之兵。伪魏窃据中原日久,中原富庶,酋大贵种奢侈腐化,部民侵凌唐人,坐以享成,由上至下,悉已渐失昔年牧马水草时的剽悍。拓跋鲜卑称他们几类唐儿。此一战,实际上暴露了伪魏部队的战力低下。此其一。”
“其二呢”
“秦末之世,鲜卑强盛,渐分成北、东、西三部。拓跋为北鲜卑,段、宇文、慕容诸部为东鲜卑。东鲜卑,即今之伪魏国人也。拓跋鲜卑与伪魏国人同种,只是因为拓跋远在漠北,而东鲜卑邻近中原,故而中原为东鲜卑窃取。
“於今伪魏势衰,拓跋强大,臣料拓跋必会觊觎中国。拓跋与伪魏迟早会有一战,此其二。”
“其三呢”
“伪魏攻柔然,是为了转移国内矛盾,震慑淮北的氐人贺浑邪;同时,伪魏国主年迈,臣度料之,其中应亦有伪魏国主希望借此给其伪太子一个建立军功、竖立威望机会的考量。
“然如臣适才所说,经此一战,暴露出了伪魏战力的低下。战力既然低下,又如何能够震慑贺浑邪又如何能够抬高其伪太子的战功威望适得其反也。
“贺浑邪自称天王时就已捏造谶纬,妄言五胡序列,有其之名,此人野心勃勃。臣断言,最晚等到伪魏国主死后,甚而不等他死,贺浑邪就会起兵反叛此其三。”
“其四呢”
孟朗顿了下,说道“大王,没有四了。”总结说道,“外有拓跋之窥,内有贺浑邪不臣,伪魏风雨飘舟,自保不暇,也不足虑”他再次下榻,拜倒说道,“大王,用兵朔方,正其时也”
孟朗与蒲茂今天的这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