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笑吟吟地看她如欢快的小雀也似,在放了一地的礼物中盘旋如舞,闻其叹声,乃问道“为何叹息不喜欢么”
刘乐皱着鼻子,发愁说道“衣服太好看了。只是奴而今一日胖似一日,怕是没法穿啦”
“现在穿不成,可以留待以后穿。喜欢哪件尽拿了去阿丑,你也挑两件”
刘乐、阿丑没拿绢薄如丝,绘鸟画花,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几件,各选了一套较为朴素的。
莘迩调笑说道“美的不选,怎的只挑丑的”
阿丑乖巧地说道“大家带回来的,怎会有丑的况且便有丑的,也正该阿丑穿用。”
莘迩大笑。
他心知,刘乐、阿丑把华丽昂贵的留下,非为别故,只能是不敢与令狐妍争。
院中拜满了人,莘迩明知令狐妍不在其中,想到这里,仍是不自觉地再次瞧了他们一眼。
果然仍是未找到令狐妍俏丽的身影。
莘迩心中想道“丈夫浴血疆场,威风凛凛的百战归家,你个显美,居然不来相迎”
人的感情是奇怪的。
在西域的这几个月,莘迩难免思家,想的最多的自是刘乐、阿丑,但有时也会想起令狐妍。
与令狐妍成婚以后,两人尽管交流不多,但同住一宅,不乏相见。
令狐妍的脾性,莘迩渐渐地也了解了。
刘乐单纯,阿丑懂事,莘迩都很喜欢,而如论及“熟悉感”,却只有令狐妍能给他此种感触。
莘迩越来越觉得,令狐妍的性子,在很多地方,不像时下的女性,而与他前世的女性们有一些相近。具体哪里相近,他也说不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不拘礼也许是活泼也许是贪玩也许是不认为褶骑马是男人的专利也许是对谁,无论尊卑,都差不多一视同仁的态度
观感的转变,如滴水穿石,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他心绪的转变。
莘迩握住剑柄,自觉眼中露出了凶狠的模样,想道“鄯善、龟兹两国为我所破,乌孙、悦般十万联军为我大败,携此大胜之威,老子今非昔比今晚我要一报前仇,他娘的,叫我在小羊、老黄诸人面前丢丑”
后宅门内,大头探头探脑,一会儿听前院的声响,一会儿往后头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不见令狐妍出来。
大头等不及了,顺着回廊,小跑回到令狐妍住的屋外,推门进去,焦急地说道“翁主你磨蹭什么呢将军已经回来大半天了你听前头多热闹将军好像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
令狐妍坐在榻上,撇了撇嘴,说道“稀罕么”
“将军征讨西域,灭了两国还把乌孙、悦般的几十万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翁主,将军真是我定西国的大英雄礼物不稀罕,大英雄,稀罕不稀罕”
说这话时,大头的眼里闪烁小星星,话语里都是对莘迩仰慕,她旧话重提,再次说道,“翁主,你常给小婢讲过去那些勇敢善战的英雄故事,将军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瞧令狐妍纹丝不动的,大头着急地快要语无伦次,说道,“翁主,将军大胜班师,大王都下旨叫陈令君、麴侯出城迎接了今天将军回家,你、你、你怎么能不去迎接还坐在这里不动小小、阿丑她们早都迎出去了”
令狐妍哼了声,说道“我是翁主他是我家的臣子,凭什么我去迎他”
“你、你,你这话”
令狐妍扭开脸,不去看大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他稀罕,你去迎啊”
转过去的脸,正对着墙上的镜子。
镜中的人看似不屑一顾,但不知怎的,令狐妍却从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