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告捷。
莘迩没空庆祝。
羊髦的两条计策是连环计,前计关系后计,时间非常急促。
为防消息走漏,影响下步的计划,按照羊髦的建议,没有留俘虏,把投降的全都杀了。
随之,在城中稍作休整,他率军继续进发。
三封向南、向北、向东都是沙漠。向东百余里,在沙漠的边缘便是黄河。黄河对岸,是朔方郡的河东诸县里头,离三封最近的临戎。
穿过百里荒漠,次日午时,到达了黄河西岸。
乞大力率引前锋,夺占了一个渡口。全军渡河。临戎在望了。
羊髦的两策,第二策即是怎么打下临戎。
他对莘迩的建议是“攻克三封以后,将军引部疾行,渡河东至临戎。三封之败,临戎守军必不可知。将军可择胡骑,换上铁弗匈奴的戎服,佯作溃逃,故技重施,再克此城”
胡人们受唐人文化的影响,如今也很相信五德终始之说。
唐为火德,戎服尚赤。建立蒲秦的戎人此前是匈奴秦国的附属,匈奴秦国自称秦朝外甥,隔过唐、成,直接继承秦朝,依旧以木为德。戎人的秦国虽仍以“秦”为名,但那是为了能更好地与鲜卑魏国争夺“正统”,其实他们早就以匈奴秦国的继承者而自居了,一来,“金胜木”,二来,有句话说“金行气刚,播生西戎”,亦与金合,故此,蒲秦是以金为德,尚白色。
定西与蒲秦的戎服颜色不同,欲待旧技重施,再哄开临戎城门,此一换服之举自是不可或缺。
且渠元光求战,莘迩没有用他,仍是将此任交给了秃发勃野。
秃发勃野一回生,二回熟。
头次的行动已然成功,这二回的行动虽说提升了点难度,但也难不倒他。
又是顺利骗开了临戎的城门。
一如上回,伏兵四起。秃发勃野乱於内,莘迩督兰宝掌等战於外,内外并攻,临戎城克。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严袭奉令,放出了不少的逃兵、逃民。
站在临戎的城头,莘迩远望逃走的铁弗兵、民,回头看向城外的野地,不远处尘土漫天。
秃连樊等人引本部骑兵,以及骆驼、驼马等牲口,各於尾、腿上束枝叶,正在那里卖力地来回奔腾。
莘迩笑道“士道,这般尘飞土扬的架势,莫说精骑万余,便是两万、三万,怕都会有人信”
这也是羊髦的计策。
仅凭莘迩部的四五千胡骑,吓不住铁弗匈奴,也吓不住蒲秦的蒲长生和蒲茂。要想把蒲茂骗来,必须得虚张声势。不仅号称精骑万余,莘迩脸自己的军旗都没有用,打出的是“麴”字旗。至於这个“麴”,究竟是不是定西的头等大帅麴硕,铁弗匈奴和蒲茂可以自己考虑。
羊髦代笔,以“麴督”的名义,写了一封信,於打下临戎的当日,遣人送去给赵宴荔。
信中只有两句话,写道“君部北、东为河,南为大漠;我今已克临戎,精骑两万,屯於君西,较君此下形势,已然瓮中鳖矣愿请与君会猎於野,一战而决胜负”
两天后,赵宴荔接到了信。
定西国的部队越过流沙,突然奔袭,三封、临戎已陷;据说定西此次来了精骑万余。这两个消息,已经传到了赵宴荔的驻帐,他的左右俱皆知道。
赵宴荔与左右亲信,相继读完信。
赵宴荔的神色阴晴不定。
左右一人说道“大人,定西与我间隔千里大漠,不易行军,所谓精骑两万,必是定西的假话”
又一人说道“令狐奉才强征卢水杂胡、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