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定西国实行的是五番,毕竟战乱年月,不能让士卒多歇。
这几天正是前一番休假的兵士归营之时。
虽说很久以来,就已经把兵户的家属拘居在一起随军置营管理了,如那东西苑城即是聚居兵户家属管理的地方,可因为士家不仅是终生制,还是世袭制,一人入籍,累及百代,所以历来不乏士家逃亡的现象,每当归番之际,都是需要督府重点关注的时刻。
莘迩了然,说道“原来是这样。”吩咐堂外两人,“进来罢。”
两人自报姓名,一个是外兵曹参军,一个是两个谘议参军的其一。
莘迩目注两人,说道“什么军务这般急切”
没得莘迩“起身”的话,两个参军只能拜倒地上回话。
外兵参军说道“请长史恕罪,事关重要,下官不得不立刻来报。”
“何事”
“这两天中外诸营的兵卒归番,下官得各营上报,大致已齐,独10庇校辛阶湮垂椤
出现了兵卒没有归番、可能逃亡的情况,固然算是要务,但也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机。
莘迩再次看了唐艾眼,也已明白了这两个参军此时过来禀事的目的。
莘迩说道“番代不归,军法有规。依照军法从事便可,这点小事也值当来报么”
外兵参军说道“下官敢问长史,不知该依哪条军法处置”
莘迩几疑听错,心道“我还以为他俩是得了宋方的示意,来为难我的。听其此问,莫非我是度君子之腹了”
该依哪条军法,这还用问么
莘迩熟读本朝军法,早已倒背如流,若是以此来为难他,未免太小儿科了。
转念一想,他又心道,“不对,也不能说小儿科。像宋翩、傅乔,望白署空,若是将此问之,他二人恐怕还真会瞠目不知所对。老宋啊老宋,你太小看我了。我阿瓜岂是宋、傅之徒”
莘阿瓜今非昔比,新贵当朝,不是年初在建康受气的那个委屈小媳妇了,对宋方,不能不给几分面子,对这类属僚,何须再加忍让当即作色说道“汝掌外兵曹,士卒逃番不归,你竟不知该依何法处置你这个参军是怎么当的”
外兵参军说道“下官自知该依何法处置,只是不知是否合长史心意。敢请长史示下。”
这家伙还不死心,指望莘迩不知该依何法。
莘迩笑了起来,说道“军法明规士家逃亡,从其家属宗亲中,取人代之。军法就是我的心意。你按此法行事就是。”
外兵参军没料到莘迩与普通的长吏不同,虽是初来上任,对军法却是这般熟悉,没能完成宋方的交代,大失所望,无精打采地应道“是。”
莘迩问那个谘议参军“你有何事要禀”
谘议参军说道“下官没有别的事,也是这件兵卒逃亡事。”
“你说。”
“下官以为,仅以取人相代为罚,惩似稍轻。”
“噢”
谘议参军侃侃而谈,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者,本即国家大事,且方今我朝北有柔然为患,西有虏秦为敌,保境安民,非兵不可,尤更应以兵事为重,仅以取代为惩,不足示范。下官以为宜行重法,施以显戮,不如杀其宗亲,以儆效尤”
莘迩嘿然,心道“一件事,两个人,次第为难。你们也太偷懒了吧,就不会换件事来”摇了摇头,怒其懒惰,瞧着他说道,“兵者,确为国家大事;军法,则为兵之大事。不教而诛谓之虐,军法并没有作这样的规定,诛其宗亲不过逞一时之意,沮坏国家军法,弊将呈现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