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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和尚显神通 府君禅理深(1/3)
    那和尚四十上下的年岁,个子不高,肤色黝黑,面孔清瘦,正是道智。
    道智出现郡府,还是为了凿窟造佛像的事情。
    宋翩虽说懒散,但莘迩扯虎皮拉大旗,用令狐奉的名义一压他,他倒是老老实实地遵从令旨,劝说道智暂作停手,且先不要搞什么邑会筹钱了,留待以后,看看风头,再说开山之事不迟。
    加上邑会的邑主张金锒铛入狱,这个菩萨因缘会一时也没了带头的人。
    道智因此,不得不听从宋翩的劝说。
    只是,他心中不甘,是以这几个月,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连着求见莘迩,以图可以从莘迩这里找到希望,盼能以精妙的佛法将他感化。
    莘迩总共只见他了一次。
    本来按莘迩的意思,一次都不想见这和尚的。
    他是后世受过教育的人,虽然对宗教没有偏见,甚至可以说,他对道教、佛教还都颇有好感,但开山造佛像这种大耗民财的事情,他却是打心底里反感。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对这位高僧“梦授菩萨戒”的经历感到好奇,故此,上个月见了一次。
    只从举止仪表来看,道智给莘迩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当今之世,佛教方昌,不仅尚无后世种种严格的清规戒律,并且佛教内部的派别也还远没有后来的那么多,大体言之,现在的佛教修行流派便是禅法与义学两种。
    佛陀立教,把戒、定、慧立为基本三学。此三学,即佛家之“三藏”。戒者戒律,定者禅法,慧者义学。禅也叫禅那,译为静虑,主要修定;义学,顾名思义,主要是研究佛经的义理。
    有所谓“南重义学,北重实行”,“北土佛徒,特重禅定”。陇州的整体文化水平相对较低,故这一地区的大多数民众,尤其是游牧民族的民众,对於繁杂深奥的佛学义理的理解与接受能力有限,因此他们大多选择了重在实践的佛教禅法。
    由是之故,河陇多出禅僧。
    道智就是禅僧。
    修禅的和尚,凡是名僧,多有“神通”,尤其西域来的番僧,差不多有点名头的,个个都有一手“神通”绝技,比如与道智齐名的陇地和尚竺僧高,不仅自己身具“神通”,并且门下弟子号称“贤者十二”,亦个个都能“舒手出香,掌中流水”;又如那位现在魏国贺浑邪那里极是得宠的西域大和尚,更是以“神通莫测”著称。
    莘迩听说过这类事情,不过他并不相信会有什么“神通”之类。西域本多幻术,那个自以为天命加身、最终一刀成两段的郭奣,就耍得一手好玩意,以此推料,想来那些番僧、以及本地禅僧的“神通”应也是这样的东西。
    道智哪里知道莘迩会如此“慧眼如炬,勘破虚妄”与莘迩见面之后,谈未几句,他就急忙忙地摊开手掌,给莘迩表演“以指出水”的绝活。
    莘迩不失礼貌地给他称了一声赞。
    道智以为莘迩被他的“神通”镇住,接着就信心满满地提起了开山造佛像的事情。
    莘迩等他说完,慢吞吞地问道“我闻佛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请教大和尚,此句何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八个字出自心经,心经又出自大般若经,而大般若经现尚无人翻译,也就是说,此八字现下尚未出现於中土佛教的典籍中。
    不过,道智这和尚确是读过不少的佛经,其它的佛经中有相似的语句,他只当是莘迩记错了,心中十分欢喜,想道“府君问我佛理,看来他对我佛并不排斥。色、空之论,玄学亦常谈之,本就是玄与我佛相通的地方,也难怪府君会对此感兴趣。贫道正可借此以高妙的佛理点化於他。”念头及此,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去给莘迩纠正,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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