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动作被令狐奉尽收眼底。
令狐奉笑道“千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唐艾说道“是,是。”迟疑了下,接着说道,“臣这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没什么不当讲的。”
越看唐艾,令狐奉越觉顺眼。“削弱阀族”此策极合他的心意不提,单只因为此策,娶了宋氏这个宝贝,即是唐艾的大功一件。
唐艾说道“大王神武天纵。今值乱世,艾冒昧猜度,大王一定是想立不世之功的。”
令狐奉闻弦歌,知雅意,不等唐艾把话说完,已知其意思,笑道“千里,你是要谏我远女色、不要荒废政事吧”
唐艾讪讪笑道“臣的些微小心思,大王一眼就能看透。”
令狐奉问陈荪道“老陈,你也这样想么”
陈荪答道“民间夫妻,有新婚燕尔之说。大王虽然贵体,人殊无情且所谓齐家、平天下,大王与宋后如胶似漆,家既已齐,天下何足平这是国家之幸”
令狐奉点了一点陈荪,笑道“老陈,你是个会奉承的”
陈荪面色不变,答道“朝廷这么多事情,已经够大王操心的了;荪为近臣,岂可再惹大王不快”
唐艾看了眼陈荪,心道“老滑头何着我成惹大王不快的人了”
令狐奉有没有不快,唐艾不知道,反正陈荪这话,搞得他很“不快”。
他说道“大王,北山鲜卑诸部的义从胡兵大略已然编定。麴侯那边,已经来了两道军书催调。唯是上报给大王的军吏人选名单,大王尚未批复,至今无法抽遣胡兵给他。”
在莘迩内徙卢水胡后,朝廷对北山鲜卑、西戎等各胡部的内徙、组军相继展开。
一来,有莘迩大破卢水胡的兵威在前,使北山鲜卑等各部看到了朝廷的决心,和让他们再次见识到了定西国精锐部队的战斗力。
二则,也是吸取了卢水胡“作乱”的教训,对北山鲜卑、西戎的内徙和组军,令狐奉听取唐艾的建议,改变策略,采用了较为柔和,即不再强制内徙,而改用“义从胡”的政策。
因是,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把北山鲜卑的抽胡、组军率先完成。
“义从胡”是一个特定的用词,专指由胡人组成、由唐人领导的一种部队。
在这种部队里边,士兵基本都是胡人,中上层、以至低级的军事主官,则都是唐人。
兰宝掌的那支胡骑士兵也是全由胡人组成的,不称他们为义从胡,是因为他们已经属於“士籍”,已是定西国的兵户了。相比义从胡的士兵只是个人参加部队,还能够有一些自主性,他们是一点自主性都没有,连家属都被朝廷聚拘管理。
北山鲜卑组成的这支义从胡部队,现在的情况是,士兵已经编伍、成部,并及担任佐僚等角色的各胡部之贵族,如秃发部的秃发勃野等也都已经到任,只有唐人的军官还没有定下。
秋季不仅陇北有遭到柔然南侵的危险,陇东与蒲秦、陇东南与冉兴接壤的边界一样存在战争的可能。
麴硕既是为了加强守备力量,也是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早就请求过令狐奉,等北山鲜卑的义从胡编制好后,希望能够拨给他一些。令狐奉存了打击张家、氾家等阀族的心思,目前很需要麴硕的支持,对他的这个请求,原则上表示了同意。
可因为唐人军官迟迟未定,就造成了麴硕连着两封军书催促,现任都督府右司马,主掌着兵额等事的唐艾却都没办法抽调部分义从胡与之。
令狐奉说道“军吏名单,我非是不批。你们选的主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