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槌此器,於下南北军中用者不多,尚未如后世普及,但此物乃是对付重甲骑兵的利器。
原本时空中,隋唐之际,铁槌、铁鞭、铁锏等钝器之盛行,其源正是为克制南北朝时期的甲骑之无敌。甲骑人、马皆被铠护,箭矢不透,刀剑不伤,而唯惧铁槌等此类钝器。
想那敌方甲骑冒矢蹈锋,耀武扬威,驰骋争进;当其时也,忽有猛士持槌杀出,奋力横击,槌已有十四五斤,借助马速,一击之下,管彼铠甲坚否,不当场吐血,也得落个内伤。
唯是此器较重,寻常兵卒不好使用,因是,莘迩只挑了些气力雄浑的胡人学练。
另一个屯则是在操练胡人的老本行,套索。
套索的使用技巧,唐人的军官不太会,主掌训练的是胡人中善用套索的军吏。
百数胡骑吹唇拍马,甩动套索,於奔驰中,朝立在场中的人形木桩上丢投。
莘迩看了会儿,见这些胡骑大多五投两三中,说道“等他们十投十中的时候,就把木桩撤下,换上羊群,使他们改套活物;羊群之后,再给他们提升难度,带之出营,教套奔马。”
去年泽边,与郭白驹、索重部交战时,赤娄丹等部的胡牧虽是无法相抗,但也有一些勇士,很是用套索创造了点战果。
莘迩便亲眼看到有胡牧远远地兜行诱敌,抛出长索,套中离队的甲骑,将之拽拉下马。
前时与羊馥商量大练兵的办法时,莘迩将此事想起,就把此项列入了轻骑的正式操练项目之中。现今轻骑都是胡骑,未来有唐人加入的时候,也一样让他们学习此技。
司马法说“兵不杂则不利”,各种兵器要配合使用,才能发挥威力。
莘迩近读此书,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奈何他无有战阵的经历,目前来说,於军队的训练、编制、战斗等各方面,他只能是一边学习军事典籍的理论,一边吸取当下成熟的经验,同时从后世的见闻中汲取养分,算是摸索前进了。
南边的操练场上,既有胡人的轻骑,也有严袭部下的甲骑,总约三百来骑,在分队训练。
除此外,还有二百来个唐人的轻甲兵士,整齐地坐在训练场的边缘。
这是参与训练的那百十唐人甲骑之从骑。
此时於此场中训练的甲骑是铁铠的,凡铁铠甲骑,皆有从骑。
这是时下之惯例。
莘迩最早知道时,还有点惊讶,立刻联想到了西方中世纪的骑士。其实细想一下,今之甲骑具装,与西方的那些所谓骑士本就近似,那么和那些骑士一样,都有从骑自就不足奇了。
铁铠甲骑之所以有从骑,原因大概与西方的骑士相同。
一则,铁铠远比皮甲重,只一副马铠就有百余斤,人甲亦数十斤,一个人不能快速地穿戴。
二来,甲骑俱是一人多马,或一匹副马,或数匹副马,一个人难以照养。
三者,甲骑全副武装,战斗的时候,大多只有一双眼露出,视野狭窄;并且铠甲沉重,上下马不便,有所斩杀,没办法收获人头。
是以,就必须要有从骑。
事实上,一些有钱、得宠的部队中,不仅铁铠,即使皮甲甲骑,也有从骑。
按照个人的财富、名声,甲骑的从骑通常少则一两个、多者四五个,平日为甲骑保养甲械、照顾战马;战前帮助穿甲;接战,有时会跟着上战场,保护其身后和两翼,当甲骑有斩杀时,他们上去割获人头。
铁铠甲骑的战马负重大,宽的沟壑不要求他们跨越,主要操练他们的是绕障、越障。
这些铁铠甲骑都是定西国的一等精锐,障碍训练对他们来说,小儿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