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行走走,到次日傍晚,才走了百余里,抵达黑水左岸的草原。
又不即刻过河,夜宿了一晚,莘迩方令穿过草地渡河。
到的此时,不止秃连樊,兰宝掌等官兵已然是个个起疑,搞不懂莘迩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渡河没走太远,迎面遥见十余骑奔腾过来。
当头的,赫然是张景威。
兰宝掌、秃连樊等俱皆惊讶,却见莘迩迎将上去。
张景威跳下马,不知与莘迩说了几句什么。
莘迩往后头军中招了招手,示意兰宝掌、秃连樊过来。
他两人赶忙驰至。
莘迩的神色没甚变化,轻描淡写地说道“拔若能已被擒下。羊长史、严督将、向曹掾等引兵往击图图去了。老秃,你引二百骑,跟着张司马去,把俘获的且渠部众押解回郡。老兰,你从我去会水县。”
兰宝掌、秃连樊大吃一惊。
兰宝掌说道“拔若能、怎么、羊,羊长史怎么”震惊得说不囫囵话了。
“路上我给你细说。”
莘迩与兰宝掌引两百骑沿河向会水。
秃连樊引余下的二百骑,从张景威前往且渠部主率帐的驻地。
他亦是疑窦不解,路上问张景威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听了张景威解说,却才知道
多日前,张景威杀了张家的两个胡奴后,莘迩猜料,以张家在郡中的威风,定不会无动於衷,八成会作报复,於是暗中命令羊馥,派了几个机敏的兵卒,乔装打扮,日夜监视张宅动静。
张金那天先找张龟,又召张道将回家,当晚遣人出城北去胡中的事儿,莘迩於当夜稍晚就知道了。不久后,元光与张金通信的事儿,监视者也禀与了莘迩。
虽因只监视了张宅,城外开阔,监者没法长久跟踪,莘迩当时不能确定张金是在与胡人的哪部联系,只猜测到应该是投附到他家门下的且渠部,但随之,又接报说张龟登史亮家门,然后第二天,史亮就说且渠要反;将这几事综合到一起,莘迩没怎么费工夫,就理清了线索,判断出了三点。
首先,与张金联系的对方,确应是且渠部。
其次,且渠没有反,至少是拔若能尚未下定造反的决心。
再次,且渠内有人想要拔若能反,所以勾结张金,哄骗自己,其用意不外乎是想要激怒自己杀掉平罗,从而促致拔若能不再迟疑,最终举兵。
经过短暂的思考,莘迩决定将计就计。
他交给黄荣的信,说是写给拔若能的,其实不是,是写给黄荣的。
黄荣遂依信中交代行事,没有杀掉平罗,将他送到了军营。
莘迩赶回军营,把张家、史亮、平罗的事儿告诉了羊馥等人。
羊馥当时问道“将军既然判断且渠尚未决定要不要反,何不径还平罗给拔若能,以树恩信,坚其不叛之心为何反而佯作杀了平罗这不是在逼拔若能反乱么”
莘迩答道“不是我逼他,是他部中有人存心逼他。我料此逼他之人,欲反之缘故,定是抵触朝廷的收胡之策。今我纵还平罗给拔若能,而收胡之策不可停,由此度之,且渠早晚还是会出乱子。与其坐等它生乱,何如趁灭图图之机,把它也一并拿下”
羊馥等人想了一想后,以为然。
莘迩决意连且渠一块儿打掉,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心中想道“本希望可以和和气气的办下收胡,而今却是非开打不可。不打则以,要打,就干脆大打出手。一个图图是打,加上个且渠也是打。令狐奉令我五落抽一,此两部之牧民,占郡内卢水胡的六成半,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