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说道“也是。大夫清正,只有如小绿这样,能拉会弹的美人儿才入得了大夫的眼。胡人剃个秃瓢,留个鼠尾小辫,丑陋粗俗,必是不合大夫雅意的。”说着,就叫刘壮带俘虏们走,顾视傅乔,看到他目随虏动,茫然若失的样子,哈哈笑道,“大夫,现在好了么”
傅乔顿知莘迩是在戏弄他,也不恼怒,嘿然笑道“好你个阿瓜,戏谑长者,乃是不敬啊”
小名不是谁都可以喊的,令狐奉是主君,令狐乐是小主君,他父子俩是尊者,乐意“瓜、瓜”的叫,莘迩只能随他俩;傅乔是同事,向来守礼,由幼著而阿瓜,却是两人的交情由浅而深了。
杂务办毕,夜色已至。
莘迩被令狐奉叫到大帐,由赤奴的牛眼千金等婢伺候着,与曹斐共陪他吃饭喝酒,夜深方散。
曹斐的酒量与他的武勇不匹配,好饮而量浅。
他已然醉了,踉踉跄跄,晕着头说道“你这番打劫,俘获甚多啊,献给主上了恁多”
莘迩酒量尚可,没有喝醉,答道“马马虎虎吧。”
“给老傅了个胡奴”
莘迩闻弦歌,知雅意,痛快地说道“明日我叫人拣精壮的,给校尉送去两个。”
“不必不必。主上赐给我的奴婢已够使唤了。羊马什么的,我也不会养。”
莘迩心道“奴婢、羊马皆不要,那就是专要钱了。”说道,“前时被贺干部追劫,多亏校尉,我与老傅才得逃脱,身在胡中,两袖清风,一直未能感谢校尉;此回出掠,羊马牲畜之外,亦得了点金银宝货,早为校尉备下,明早我叫阿丑送呈,还请校尉笑纳。”
曹斐不像傅乔,半点无有拿捏,用不了等到明天,此刻虽还不能见到实物,不耽误嘴上便即笑纳,高兴地说道“好,好。”他摆开胡奴的搀扶,勾住莘迩的胳臂,表示亲热,醉醺醺地说道,“我对你讲,跟着主上出来的咱们四个,只有你啊,与我投机;等将来主上登上大位,也只有你我,能得主上的重用。咱们两个,要多亲近。”加重语气,说道,“多亲近”
“是。我也觉得与校尉脾气相投。”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咱俩都是磊落豪爽老傅那家伙,酸臭酸臭,动不动拿腔作势,我反正是不待见他;子明,你要小心子明,他前天给主上说你的坏话,我听到了。”
“说我坏话”
“我刚好有事见主上,被我听到了。这家伙,对你记仇啊不就那点屁、屁事,算得了甚么还记仇。呸小心眼。老子是丑了点,要非赤奴看不上我,用得着他么老子就把这事儿作了不就,不就哐哐几下么”他两拳相撞,说道,“既得了美酒好肉的舒、舒坦,又得了主上的欢心,多好的美事儿,求都求不来的”
“是,是,校尉勇於担当,敢於奉献,这点我们是都知道的。他说我什么坏话了”
曹斐嘟嘟噜噜,东拉西扯,说起了让他们吃下大亏的郭白驹,说道“郭白驹这狗日的,悄没声息的,勾、勾结索重那帮混蛋,险叫咱们呜呼哀哉;现今被令狐邕宠爱得不行,拿着咱们的脑袋换、换荣华富贵他娘的,等主上还都,老子定要把他一截、一截地砍成肉泥”
他挥着手,往下猛砍,脚下磕绊,险些摔倒。
莘迩抓紧他,说道“对,砍成肉泥。你道子明对主上讲我坏话,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嘻,能说什么不外乎瞎说乱造,说你,说你什么”曹斐拍了拍脑袋,说道,“是了,说你厚养你的从骑,成天往胡部里跑,是想以此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