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督下有个小率名叫兰宝掌的,甚是桀骜,对我满怀不服,一个小率尚且如此,我料秃连觉虔必更不甘居我等之下。”麴硕的三百步骑到胡中后,莘迩先后见过秃连觉虔两次,这两回见他,他虽都不言不语的,可偶尔眼神外露,能看出怀恨在心。
傅乔点头说道“觉虔年轻气盛,我听他妻家那人不经意露出的口风,他确是常有怨言。不过他再有怨言也无用啊,主上此前手下无兵,他都无力翻天,而今三百精卒在部内,他更是无计可施,还能怎么样只能俯首称臣。”
“他无计可施,我有个办法送他。大夫觉得,我把利获人心这四个字送给他何如”
“,你是想哄他出去打劫,让他以为可以借此收揽人心,而实际上,你是要用他的获利来诱惑你帐下的小率,让他们眼红,改变主意,於是便肯跟着你去别的绿洲借粮,你就可以达成约束他们的目的了。”
莘迩诚恳地问道“大夫以为我此策可行否”这是他此世独立想出的第一个解决难题的办法,此世之难题与前世截然不同,虽然有信心,可如果能得到别人的赞同,当然更好。
傅乔想了想,说道“似乎不必这样麻烦。小率们所以不肯抢掠别的绿洲,不外乎是怕伤亡太多而获利不足,今有了我带回的三百精卒,你大可以此来打消他们的顾虑,用这些精卒为主力,领着他们借粮去也啊。”
“我当然会向主上借兵,只是大夫以为主上能借给我多少步骑”
傅乔怔了下,心道“以主上的德行,能借给你一二十步骑就不错了。”说道,“也是,主上想来不会给你太多,这事儿还得靠小率们的主动才行。”
傅乔带回来的步骑,莘迩肯定会问令狐奉借,以更进一步地打消小率们的顾虑,但令狐奉肯定也不会给他太多,只能是摆摆样子,打劫的主力还得靠小率们的部民。
“大夫可肯助我”
“我还有一个疑虑。如果觉虔劫掠失败,又或他没有中计呢”
莘迩笑了起来,说道“大夫的心真细,考虑得周到。,那我就只能用下策了。”
“下策”
“我部下小率中,秃连樊被其他人排斥,乞大力出自的乞卑部是个小部,这两人较易威逼、拉拢,我先从他两人入手,带他俩去抢个小绿洲,然后视情况再做其他打算。此法太慢,只能备为下策。”短短几天功夫,莘迩已对手下小率们有了初步的了解,做出了在使用上的相应判断。
傅乔敬服,说道“幼著,果是困厄出雄杰么你何时变得如此缜密多谋了”
说完,他揉着脑袋,叹了口气。
“大夫缘何叹气”
“我叹那秃连赤奴父子,不知造了什么孽,赤奴被主上玩弄,其子又被你算计。”
“如此,大夫是愿意助我了”
“虽有点不落忍,可谁叫咱们是自己人呢”自己人含义有二,一则同舟共济,二来与觉虔族类有别,故此宽厚为本的傅大夫对此虽觉得“有点不落忍”,也不碍行事,傅乔说道,“我今天就找觉虔的那个妻家,将你那四个字告诉他,让他转告觉虔。”
“大夫切记,不可刻意,也不要直说让他告诉觉虔。”
傅乔是王都的清谈干将,对他嘴皮子上的功夫,莘迩信得过,交代两句不过例行公事。
“你放心就是。”
与傅乔的这番深谈,莘迩有问必答,坦诚无隐。
傅乔心道“幼著本质仍是真诚的。此前谋子明的刻薄,料是求生下的不得已。”拂去了不少对莘迩的负面观感,觉得与他亲近了很多,已不再仅是嘴上的“患难交情”了。
两人相对一笑。
傅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