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嘈杂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
莘迩侧退两步,把左氏三人护在身后,挽弓搭矢。
帐幕掀开,令狐奉大步迈进,瞧见莘迩的架势和左氏及两个孩子,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冲莘迩点了点头,对左氏说道“你带孩子回去。”
左氏弱声应诺,扯着孩子出去,经过莘迩时,偷偷看了他一眼。
莘迩收起弓矢,问道“主上,怎么回事”
等左氏和孩子们出了帐后,曹斐说道“主上,咱们赶紧走吧”说着,去自己的床铺上翻出两块银饼,揣入怀中。这俩银饼是前些日赤娄丹部劫掠贺干部,他浑水摸鱼,搞到的战利品。
傅乔六神无主,搓着手乱转,嘟哝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莘迩又问了一遍“主上,怎么了”
曹斐说道“秃连那老狗奴要把咱们献给狗崽子邀功。”再次提出自己的强烈建议,“主上,趁他的使者未归,咱们快些走吧,等他使者回来,那就想走也走不掉了”
莘迩心思急转,他刚才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出现,立即对令狐奉说道“主上,不能走”
曹斐怒道“不走留下来等死么”
“走也是死”
“走怎么会是死”
“我等被国内通缉,陇内是不能去的;凛冬将至,大漠也不能进;陇内也好,大漠也罢,都是死路。难不成,你要让主上东投伪秦,寄虏篱下么就咱们几人,无兵无将,就算秦主容留,也必会常受他国中戎人的欺凌。”莘迩目光炯炯,斩钉截铁地对令狐奉说道,“主上,咱们不能再逃了”就不说已经无路可逃,便是有路去,丧家犬似的逃了这么久,难道还要继续么再继续,令狐奉就真的翻不了身了,莘迩等人的前途也只有漆黑一片了。
曹斐说道“你也说了,就咱们几人,无兵无将,不逃秃连老狗奴遣人来抓时,你能保住主上的安危么”
“主上,於今之策,小臣愚见,当从贺干部中寻条生路。”
令狐奉狞笑说道“阿瓜,你与我所见相同”对曹斐说道,“这点小事你急什么,别慌且看老子如何翻云覆雨,把那狗东西按倒羞辱他娘的索虏就是索虏,改不了吃屎老子辛苦给他谋划,以身犯险,老东西点恩不念,翻脸就要卖我。既然老狗不义,休怪老子无情。”
傅乔定了定神,问道“敢问主上,计将安出”
“出你娘”已是对傅乔存怀不满,值此关头,他还咬文嚼字,来个“计将安出”,令狐奉心道,“老子还没动手,老狗奴居然想抢先动手。”气急败坏下,先把一口恶气出到傅乔头上。
傅乔愕然,可看到令狐奉恶狠狠的模样,什么也不敢再说,只能虚怀若谷地把这句三字经笑纳,尴尬赔笑说道“是,是。”
令狐奉对莘迩、曹斐说道“今晚起,你俩轮流去洲外,昼以继夜,一定要盯牢了,只要见到那老狗的使者回来,立刻来报。”大力地拍了几下莘迩的臂肘,赞道,“阿瓜,你越来越对我的心思了不瞒你们,这几天我没闲着,已为咱们想,已与贺昌兴相熟,且看我怎么弄翻那条老狗,收此二部为我用”
莘迩心道“已为咱们想什么”
曹斐惊异地问道“收此两部为主上用”
“哼哼,等着看罢”
莘迩也是惊讶,心道“令狐奉当此危急,想的竟然不是脱险,而是要收两部为己用”他与曹斐有一样的疑惑,“怎么收”
看令狐奉自信的样子,像是已有了全盘的计划。
莘迩脑筋急转,从令狐奉的话里寻找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