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梧桐树下, 石桌上, 四人围坐。
卢思政,张柏舟刘青,一边翻阅韩安的策划书, 一边商谈。韩安则拿着画板画学校平面图以及各种功能楼的设计图,同时给另外三人解答一些问题。四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 气氛热烈又专注。
到一段落, 仆人送来了几个食盒,都是某某姨娘和某某小姐为韩安准备的小食。
刘青见此,脸色一僵。他看了一眼一边抱着画板,一边喝着某位姨娘送来的甜汤, 吃着某位妹妹做的糕点的韩安, 眼神飘虚而凌乱。
卢思政对这个情况接受良好, 讲话的同时还不忘记把小食分给刘青和张柏舟。
张柏舟摸摸鼓胀的肚子,好奇地看了吃了很久还没事人一样的韩安一眼,凑近他低声问:“宴阳, 你不撑吗”
早饭刚过不久,就已经送过来三波了。前面盛放某两位姨娘亲手炖的鸡汤的盅子才刚刚吃空了撤下去。
韩安喝掉一勺甜汤,满脸幸福地回答:“还好,吃零食,不是吃饭,不会撑。”
在家里这几天,韩安整个人幸福得冒泡起来。
每天穿着柔软顺滑舒适合体的丝绸面料,用着散发着清淡幽香的木质家具,吃着色香味俱佳的华国传统美食。
母亲爱子如命将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每个不经意的小细节,都透着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呵护,目光所及都是恭敬温驯的仆人,还有一群温柔体贴的姨娘和美貌如花的姐姐妹妹,时不时送汤送糕点送衣服鞋袜过来,制造一些小惊喜小温暖。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
要不是没人替他洗脸喂饭穿衣脱鞋子,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来做皇帝的了。
虽然姨娘和姐姐妹妹团人数实在太多,送的关爱和呵护也太多。但即使是甜蜜的负担,他还是觉得甜蜜幸福更多一些,心里是愉悦的。
张柏舟问:“宴阳,以往你在家里过的也是这般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你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最初是如何过渡的”
刘青也沉默地目光移向韩安。嘴上没说,其实他心里对韩安好奇死了。
忧劳可以兴国,逸郁可以亡身。
韩家给韩安营造的,是这样奢靡安逸,鲜花以及仆从环绕的生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活细节看似普普通通却无一不精致。其实生活富贵还好,关键是长期被一大群仆从和年长的女性包围。
这样的生活,养出不知人间疾苦的能人是人间幸运,养出风花雪月赋诗作曲的才子是惊喜,养出软包绣花枕头是常态。
但它偏偏养出了韩安这样的人,文风清正,大气通透,好像可以上马下马治国,放下书本,也能卷起裤腿,赤着脚在黄泥地里耕种。
他很想知道,在这样舒适安逸使人堕落的环境里,韩安是怎么笔直生长,一点没歪的。
其实张柏舟想问的应该也是这点,但教养使然,他无法开口直接将自己的问题直接问出来,便换了个问法。
对于这点,韩安没法回答,总不能说他和原主不是同一个人吧。他摸摸鼻子,故意当做不知道张柏舟的言外之意,只回答他表面的问题:“家里虽然对安宠爱有加,但该做的还是让安做的,所以独立生活的基本能力,安是具备的。一开始也许会不习惯,适应了就好。”
虽然原主和韩安区别很大,但是原主确实很直,没歪。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原主居然没长歪,这点太让韩安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