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随口跟着问了句“去看哪些厂”
“可能都得看了,他们资料里头虽然有工厂照片,但很难说就是现在的情况。”李一鸣边走边说。
“你别忘记还有那个专利”李建国提醒道。
“我知道,”李一鸣点点头,“我去工厂也是想看一下还有哪些是眼前就可以生产的。”
“什么叫眼前可以生产的”
“生产线能生产什么东西,这个有时候是超出设计人员想像的,”李一鸣说道,“有时几家工厂的东西组合起来,就是一种新产品。”
“哦”
“所以说香江这里好处就是工厂密集,我一天可以看很多。”
李建国点点头。
“爸,你下乡插队的时候,哪个活你最讨厌”
“唔挑粪,村里头那厕所下面都是特别大的木桶,就得人把它舀出来,然后挑到田头专门沤粪的池里,不能直接施肥,得拿草木灰和泥土把它们搅匀了,然后等到这些粪熟了才能往田里放。”
李建国看看儿子,“倒不是嫌脏,主要是太臭了,而且做了那活,整个都洗不干净,吃饭都得自己坐远点。”
“怎么会这样周总理还跟时传祥握手呢不就是点氨气和硫化氢吗,人还天天要放屁呢”
“我是说自己坐远点,不是别人赶。”李建国笑了笑,“你自己身上那么大味还硬要跟人挤一块,这是你自己不讲文明吧”
“嗯”李一鸣不说话了。
“这个社会很多工作都是这样子,有的脏有的累,但总得有人干。”李建国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儿子,你之前说那外派什么的,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就跟我们当年很多工作也是轮着干是一样的。”
“你掏粪干了多久”李一鸣又问道。
“那个就是一个月。”李建国说道,“你想要一直做也可以,但当时我们生产队倒是大家轮流的,掏粪你别看脏臭,工分最多,说起来还是挺光荣的。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而且当时生产队里头口罩也没多少,但挑粪的就有。就是太厚憋得慌,而且做这事还没法喊劳动号子,别的活大家都是唱着歌,挑粪就没办法了”
李建国说到这,嘴角翘了起来。
只是因为没办法喊劳动号子和唱歌的遗憾吗
李一鸣知道父亲说的口罩,家里也是有的,那种厚厚的,戴起来感觉很难呼吸的劳保用品。
在挑粪这工作里,有没有口罩是同样的难受,如果是夏天,那对人的身体是很大的折磨
李一鸣仔细地看着李建国。
父亲在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是带着轻浅的笑意,并没有什么委屈或是怨恨。
虽然在那些年的夕阳下,挑着粪桶的身影,是他逝去的青春,只因为那些曾经的光荣,还有,付出的努力有人能懂
李一鸣突然对刚才自己那态度有点愧疚。
“爸”李一鸣突然叫了句。
“嗯”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变坏的”李一鸣很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