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刻,即墨子宸翻身下马,如约而至。
他微眯着眼眸,张大了嘴呵欠连天,满脸困意地踏入医馆大堂。
大堂中,凤无忧正全神贯注地捣腾着医馆长工淘得的“宝贝”。
见即墨子宸兴冲冲赶来,她不动声色地放下高高撩至腰上的衣摆。
“你哪里习得的医术了不得啊”即墨子宸强打着精神,满脸堆笑,“昨晚喝了一副药,症状大有缓解。”
凤无忧恹恹答道,“爷的医术,天下无双。”
“怎么,心情不好”
即墨子宸凑至她跟前,见她提不起兴致,关切地问道。
凤无忧并未多言,示意即墨子宸平躺在医馆内的应急竹榻上,专心致志地施着针。
“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本王说。”
“”
即墨子宸见凤无忧并未答话,急了眼,遂伸手擒着凤无忧的手腕,一板一眼地说道,“你治好了本王的隐疾,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若有人胆敢对你下手,本王定会不假思索地撕烂他的嘴脸,替你出气。”
“嘶”
凤无忧吃痛闷哼着,才觉手腕处青了一块。
即墨子宸以为是自己弄伤了她,赶紧松了手,连声道,“本王没用力”
“无碍。”
凤无忧扫了眼腕上的淤青,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即墨子宸偷瞄着神情冷漠的凤无忧,心里愈发酥痒难耐。
他思忖着凤无忧生性活泼,一张嘴噼里啪啦没半刻停歇,若不是被人欺负惨了,绝不会如此闷闷不乐。
可惜,眼下的他自身难保,想要替她出气,只得求助于君墨染。
即墨子宸如此一想,待施针完毕,便行色匆匆地骑着汗血宝马,直奔摄政王府。
彼时,君墨染亦刚刚回府。
他前脚刚踏入墨染阁,即墨子宸后脚就跟了上来。
“阿染,十万火急”
“何事”
“凤无忧被人欺负了。”即墨子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君墨染闻言,黑金色的眼眸中戾气顿现,“谁欺负的他”
“他没说。”
即墨子宸稍稍平复了气息,接着补充道,“今儿个一早,我去寻他扎针。却见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他神色恹恹,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还有,他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掐痕,淤肿难消,估摸着是被桃李街上的地头蛇打了。你知道的,他好面子,被人打骂,定羞于启齿。”
手腕上的掐痕
方才在长乐坊中,光线太过昏暗,君墨染确实没注意到自己再度弄伤了她。
而今,经即墨子宸这么一说,他心里堵得厉害。
“他可有说些什么”
即墨子宸摇了摇头,“沉默才可怕。他若是愿意多说两句,我还放心些。你不知道,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气场,都快赶上你了。”
君墨染愈发愧疚。
他明知道凤无忧的底线在哪,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弄她。
上回,府衙大堂中,凤无忧被他吓得差点哭鼻子。
他曾暗暗许诺,从今往后再也不随意吓唬她。
可这才几日,自己又一次怒火攻心,吓得她翻窗而逃。
“罢了。本王对他温柔些便是。”
君墨染喃喃自语着,急切地想要见到凤无忧。
一时间,他心烦意乱,甚至觉得即墨子宸十分碍眼,随意寻了个由头,将他遣送出府。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