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鼎七大门徒低头静默不语,面色杀气凛凛。
夏侯吉驰和曹养肇静垂肃立,同样满脸悲愤。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送金锋。
唯独罗挺面带不忍,轻轻上前了半步,却是又退了回去,黯然垂头。
从老屋出来,回廊上,夏鼎的几十个徒孙们静静的排列在一起,冷冷的看着金锋。
眼中的杀气和愤怒毫无遮掩的打在金锋的身上,将金锋打得千疮百孔。
黄冠养直直的看着金锋,老泪纵横,一张脸扭曲得来变了形。
从金锋进老屋的那一刻,天上的雨竟然出奇的小了,待到金锋出来之际,雨,又大了起来。
暴雨尽数打在金锋的身上,金锋浑若不知,一步步的往前院挪动脚步,一步步走出天井。
夏鼎一脉第四代玄孙们每隔五米就站着一对,浑身缟素,对金锋更是不理不睬。
天上惊雷滔滔,怒电爆闪,将地面照耀如白昼一般。
出了门外,金锋茫然的看了看左右,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一把黑色的伞从金锋背后默默送了上来,遮住金锋头顶上的天。
身着一身黑色套装的梵青竹静静的的站在金锋的身后,任由冰冷的雨淋湿自己的全身。
“你的车拖走了。”
“坐我的车走吧。”
金锋抖抖索索的点上烟,满是雨水的手浸湿烟嘴。烟雾吸进嘴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苦涩。
金锋禁不住的咳嗽下来,略略弯腰,冲着梵青竹轻声说道了声谢谢。
当先一步迈出,独自一个人走在凄风苦雨当中。
孤残的路灯下,梵青竹的身子被雨点打得粉碎,静静的默立着,玉脸上现出一抹凄苦。
默默的转身过来,快步追上金锋的脚步。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
亲王府门口驶来了几辆豪车,曾子墨和王晓歆先后下车,听了执勤警卫的话,急忙上车去追赶远去的金锋。
孤寂的长街,一眼望不到头,高高的路灯下,一群不怕死的蚊虫密密麻麻的叮咬着灯罩,被雨水很快打得坠落尘埃。
已经超过脚踝的积水被一辆辆的车碾起一道又一道的波浪,飞速向人行道蔓延。
密密的树丛下黑幕一片,宛如走在通往鬼门关的黄泉路上,阴森而恐怖。
“我知道你很难过,老祖宗的死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听夏玉周的话”
“你已经做到很好了。老祖宗打心眼儿里是佩服你的。”
“你把老祖宗他想做不敢做的事,全都做了。”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
“金锋你听说我”
一路狂风急雨,把梵青竹的伞吹走,急雨如密集的子弹被风狂吹打在梵青竹的脸上,颗颗生疼。
追赶着金锋的步伐,昂贵的纪梵希女鞋深一脚浅一脚淌在水中,一路跌跌撞撞。
湿透的秀发一绺一绺的垂在清秀无双的脸庞,迷蒙的双眼雨水伴着泪水簌簌而下。
“金锋,现在不是你难过的时候不是”
“你现在要想着接老祖宗的班。”
“接他的位置。”
金锋依旧无视无闻,默默往前走着。
梵青竹快步到了金锋身后,大声叫道。
“这是最好的机会”
“这是实现你心里报复最好的机会。”
“迟了就晚了”
金锋停下脚步来,缓缓转过身,轻轻的凝望梵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