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担忧还未散去,语气难免有些不好。
“你在做什么”
典林愣了一下,王稷有些“失态”。她足够会察言观色,何况王稷并没有掩饰他的担忧,转念便明白怎么回事。
便带着歉意解释“我刚刚见你们谈的高兴,便错开几步来看看风景。”小心翼翼看了看少年并未好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是我不对,应该跟在师兄身边的。让师兄担心了。”
王稷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我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劳烦师妹不要离开太远,像这树,中间一隔,你若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这般人来人往的地方,你年纪尚小,定要小心。即便是守卫森严的京畿,多么富贵的王侯官宦,也丢失过不少孩童。”
“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在最原始直白的恶意黑暗面前,你聪明的脑袋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师妹知晓了,师兄莫要生气。”
王稷担心又没有责备的教导让典林涌出一股暖流,从最开始的偏见,到今日的相处,王稷除了是天之骄子外,又在她心里留下了第二个缩影。
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性形象便是父亲,慈爱而踏实。除此之外便只有典唯健这个三岁前相处算亲密的堂兄。
她想起二爷爷过寿时众人在弘毅堂的情景,莹姐表现得十分骄傲,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闪闪发光的典唯阳是她亲哥哥。那时她还不理解莹姐这莫名其妙的感情,现在倒有几分明白了,如果王稷是她的兄长,她起止会得意,她会飞上天。
“师兄,我发誓,今天肯定紧紧跟着你,绝不会丢。”
王稷已经平稳下心绪,又是那副克己守礼到拒人千里的样子,看似十分入神的赏起眼前美景。
“师兄,你俯瞰曲川时想的是什么”
“天人合一吧,小南山这角度位置实在妙极,从这里看,城郭村落在大地间十分和谐。”
“我想的是,小南山便是如此好看,那闻名天下的三山五岳呢定然更为壮美吧。”
典林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而王师兄和那位谢公子都在认真欣赏眼前美景。”
“我是不是一个太过贪心的人不知满足。”
“不知满足是好事。”王稷又赏起树来,这仙鹤松体态优美如鹤,体型巨大,难得一见,单单是将这树随着山头摘出来便是一幅美图。
“而且你这次就是想太多。”
“我在未出家门前,看着王家四世建造的精美庭院楼阁,想的也是天下该有多美。你想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是人之常情。何况我这一路来也算见识不少,自然能够专注眼前,你多走走也会如此,而不是这般瞎想了。”
“至于那位谢公子,他是镇北大都护三子,以前长居京城,自从前两年他二哥负伤归京,他便被赶到北方戍守边境去了,那地方天地间空空一片,如今好不容易替他长兄接亲能闲闲逛逛,此刻你便是把他扔去老虎坡,他也想就地定居。”
原来如此。
“这京中之事师兄都能这般如数家珍吗”
“怎么可能不过是能知道都要知道,该知道的必须知道。典林,学问不止在书本里,还在这人世间。你要学了这门课,才能开始做出好文章。”
“为何总是世家官宦的弟子多能在科举取得好名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寒门对人世这门课学的不如从小耳濡目染的他们。并非是出身高人一等便都像阮沛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大部分的这些子弟,只不过是吃的和寒门不是一份烟火罢了。”
“寒门知道的是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所思所想,再实务些,便知道这地怎么种,这生意怎么做。而贵族子弟知道的是统治阶层的所思所想,如何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