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稷的几句话让典林突然惊醒。
“师兄,你怎么脑子一转就这么多坏主意”典林喃喃。
王稷
王稷好气又好笑,他叹了口气“典林,让你记住你是个女孩儿,不是为了让你活成别人眼中的女子屈身于世道,而是有些下三滥的招数使在女子身上,可以轻易的让你万劫不复。”
“今日不是你的错,你从未有过任何逾越礼法的行为。但也是你的错,你明明能知道能想到的弱点,却任人攻击。”
典林愣在原地,忽然之中,脑中的某个大门轰隆隆的打开。她走进这扇门,身体像是飘在空中,俯视着下面无数个自己。
她终于明白王稷总说她是个女孩儿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王稷绝非是在怪她身为女子被人伤害是她自己的错。也不是他真的刻板老古董的把男女大防当做天。
她半只脚已经踏入深潭,今后要和天下人下棋,女子这颗棋没有重视反而被人将了一军,这就是她作为棋手的错。
身为女子这颗棋子时的憋屈,在俯视这张棋盘时瞬间消失。
王稷想让她明白的,是棋子和棋手所看到的不同的世界。女子,学子,名士,子女,子民她有无数个身份,每个身份都有弱点,都会被制约,但每个身份也都有它的优势。
她过去被困在一枚枚棋子中,才越发束手束脚。其实只要利用好自己所有的棋,在棋盘中成势,她能轻松很多。
等典林回过神,王稷的马车已经走远,她对着马车遥遥一拜。
“现在,我真的准备好了”典林伸了个懒腰,展颜笑道。
炭火盆烧得噼里啪啦,可屋里依旧冷的要典林裹着大棉被读书。
夏菌搓着手进了屋,见马跃雪不在,将一封信交给典林“桂圆在门口让我拿给你的。”
“多谢殿下。”
典林将信看完,放入炭火盆中,火光吞噬着信纸大亮,又因信纸成了灰烬慢慢暗了下去。
夏菌暖着手问“这下是证据确凿了你要如何”
典林看着书的眼睛凝了凝“报官。”
“也对,咱们是遵纪守法的大周百姓嘛”夏菌看向马跃雪的床嗤笑一声。
以她的脑子看出马跃雪的不对劲很容易,但她最开始只是以为马跃雪对罗平叶有好感而已,才多次提点她罗平叶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是她小看了这只小白兔。
兔子咬起人来,还真挺疼。
“典林殿下”马跃雪笑着进了屋,从怀里掏出用纸包好的地瓜“趁热吃。”
典林和夏茵没有动。
马跃雪的笑容渐渐消失,转为不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典林起了身“咱们走吧”
“去哪里”马跃雪僵硬的扯起嘴角。
“去府衙。”
“去那里做什么一会儿还有课呢”
典林看着马跃雪,她在渴望侥幸。
“若是让官差冲进国子监里拿人,太不好看了些。”
马跃雪听到这话,向来温柔小意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漠然,身体竖起防备,藏好的敌意终于露出了头来。
“你们有什么资格拿我去府衙”
“自然是你的仆从将你供了出来,不传你传谁呢”夏菌呵呵道“反正你怎么都是要去的,若你想在国子监闹得人尽皆知,我们也不介意啊”
京都府知府刚断了上个案子,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下一个是什么案子”
文书答“回大人,是梅花先生